两人手牵手又走了许久，累了便一并找了处雪厚的地儿，江成月拿手里的墨龙砍了些树枝树叶铺上，坐下歇息。惹得墨龙一阵不满的轻颤以示抗议。

江成月笑笑直接忽略了，和李云珩并肩坐于一处，由于严寒不多会儿挤到一处就差没抱上了。江成月哆哆嗦嗦叹道：“真冷啊！早知道怎么冷……我就……多穿点了。”

李云珩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江成月忽僵直了身体，挺起背来感受了半天，问道：“阿珩，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地儿一直有一种淡淡的……很像是……魔气？”但他又有些不确定，蹙紧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李云珩道：“嗯……此处不同于三界，灵气魔气区分没有那么清晰，但是可以感觉这股气息中蕴含了很强的力量。”

江成月道：“先前在虞焰氏，我听他们有一种说法，是灵力和魔力本都是源自于开天辟地之时那一股至纯至臻的元炁，等于同根枝上开的两朵花。你先前也说这里可能还处于浑沌初分的阶段，是不是……灵力和魔力还没有分化清楚，才会有这种区分不出到底是灵力还是魔力的气息？”

李云珩道：“有可能吧……不过这种气息更接近魔气一点。”

江成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一惊，忙转头对李云珩问道：“若是魔气的话，你的灵力会不会受影响？！”李云珩怔了怔，扭头躲避了他的视线，江成月急得立即抓住他的手腕追问道：“阿珩？”

李云珩见左右躲不过去，缓缓点了点头。

从他一进来就发现了，但他没说。

江成月刚想责备他又瞒自己，可转念一想，就算李云珩说了又能怎样呢？便是李云珩开口对他道：皇兄，我灵力被压制了，你帮帮我……他能帮到吗？再推想到原先李云珩瞒着他的所有事情，无一不是在照顾他的感受。因为他实实在在没有一处能帮上忙。

他想要李云珩对他说什么呢？皇兄，我被人算计了，他们拿你下了咒？皇兄，我中了咒，被他们控制住了？皇兄，我被天界那两位选中了成了对付即将出世的魔君的棋子……

李云珩就算说了，又有用么？

思及此，江成月满心的自愧和自恨，垂头不说话。

反倒是李云珩又安慰他道：“你放心，没那么严重，尚还能撑一段时间。”

江成月只能埋着头，小幅度地轻轻点点，叹了口气握住李云珩也冻得冰凉的手道：“我们若是能早个几十年认识就好了……当年我若不是胡作非为闹一场，法力尚在身此刻到底能算得你的几分助力，可惜现下……”他苦笑一声：“不拖累你就不错了。”

李云珩见不得他自怨自艾的样子，侧过身捏起他的脸颊迫他抬了头，看着他一双诧异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两颊的肉挤到中间，冻得紫红的嘴唇嘟起，温柔的眼光在他脸上流转，浅笑了下，柔声道：“皇兄可从来不是我的拖累。你若是不在，我连同他们争来斗去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成月被他说得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在他掌心艰难地绽放了一个微笑。

李云珩缓缓放开手，又问：“你记得从前在齐峘山么？”

江成月笑道：“嗯？”

李云珩道：“那时候你不是一直护着我？事事为我出头？”

被他这么一说，江成月想起往事来，不由好笑：“你是说……以大欺小欺负青峰宗那几个小弟子，还有跑去跟你师父理论？”

李云珩浅笑道：“从前皇兄护着我，现下换我来护着皇兄……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为什么要说拖累这么难听的词？听着叫人心里堵得慌。”

“嘿嘿。”江成月倾身过去，抱紧了他，在他耳边长长地喟叹了一声，道：“阿珩，你可真好！”

李云珩把头埋在他脖颈便，也暖了暖他冻得冰冷的身躯。

……

之后两人朝前方又足足走了百多里，终于下了雪原，放眼望去是一片冰封的湖泊，地面冰层足厚有三五丈，许是年代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