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之几乎在瞬间就赶往了事发之地，那小沙弥身后正印着一轮结印佛陀，凶神恶煞的无声嘶吼着。

正着面的那到黑影却嗤笑了声，身后也凝聚一道模糊法相，通体漆黑如雾只不过在双眸处可以见两点猩红，一道无声的怒吼，那金身佛陀立马碎裂开，沙弥的身子也倒飞了出去。

何牧之隔空将手中的毛笔掷了出去，只不过好似中间隔了无尽之远，那毛笔硬是投不过去。

无定和尚此时却变了副模样，活脱脱年轻了二十载不止，宝相庄严的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到底是佛家的手段，蝼蚁般的家伙居然能从本座手掌里跑出去。”那黑影摇了摇头，似是不解，转瞬又觉得理所当然。

“施主，贫僧无定。”那和尚却答非所问，又自是一副正经庄严的模样。

黑影身后的法相猛地涨大，这天地之间就是连雨势都要让他三分，风停雨止，只剩下了怒吼声。

无定慈爱的看了眼沙弥，又向何牧之方向作揖，而后才一脸庄严的看向那黑影：“阿弥陀佛。”

“佛陀都自身难保了，何况你，装神弄鬼。”

那巨大的黑雾法相砸向无定，无定此时却单手做禅印，双腿跌坐在虚空之中，远处刚强撑着爬起身的沙弥也是傻了眼，在他心中无定和尚可以说是与佛祖无缘，不须说禅宗众法术一门都不得入门，便是连平日里化斋求缘都是作小人无赖嘴脸。

“贫僧，此一生只修凡禅，平凡一生……”无定手中拨着念珠，双眸微闭，肉身下凭空幻化出一道莲台撑住了他。

“看出来了，不过……”那黑影狞笑了声，猛地挥出一拳，占据半壁天空的法身速度更快了几分：“凡人就要有凡人的觉悟！”

何牧之此时也有些慌了起来，平日里依仗的浩然正气此时居然失了力，一时之间到还真有些不知所措。

“善男子……”那无定一开口，周身便笼罩出一道金色佛光，法相巨大的拳头硬生生被挡了下来。

无定依旧是那副宝相庄严的神色，只不过此时变成了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不若凡人呐！”

只此一瞬间，无定身上的气息骤然降落，先是法力紧接着便是气血之力，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衰败下去，腰脊几乎瞬间佝偻起来，但他依旧在捻着手中的佛珠。

“不！不可能！”那黑影惊骇的吼了起来，原先模糊的身影立马变得清晰可见，一道散着浓郁香火之气的木塑神像从虚空中渡了过来，这木塑神身瞬间布满了裂隙，四周逸散的香火之气拼命的妄图弥补这缝隙。

那黑影瞬间衰败开，原先浓郁的气息猛烈的降落，紧接着便一头从半空中栽落下来，气息萎靡。

无定此时却端坐在沙弥前，面颊微微抬起，凝滞的雨水瞬间又冲刷了下来，手中紧紧的攥着那串佛珠，只不过气息已经全无了。

“师…师父！”沙弥哽咽着腔想要扑过来，却硬生生的止住了步，然后双眸含着泪盘坐下来，带着哭腔念起了佛经。

何牧之此时几欲目裂，怎奈何这浩然正气无力杀敌，敖以游也带着王小幺与小赤狐赶了过来，面色一凝。

那黑影虽说气息颓靡，但是硬是止了住，那半空中悬着的木塑神像告知了他的身份。

看着以及圆寂的无定，何牧之心中也是百感陈集，此人既市侩却又敢于直言，既无半点世俗底线却又敢于牺牲。

看着宝相庄严的无定，竟隐隐听闻声声诵经念佛的百家民声，何牧之轻吐了口浊气暗叹道：“凡禅，一生平凡，刹那即逝。”

转身，何牧之轻声念了句：“地府真是好长的手啊！”这话虽轻，却像是隆冬腊月里的寒风，吹的众人脊骨发寒。

手中那只毛笔虽无力杀敌，但是却能发出自身的吼声，作墨凝于虚空，提笔轻落：“去岁，料峭隆冬日，一叟负薪入闹市。今春，人已冻毙于巷尾。”

何牧之轻换了口气，那半空中散着粼粼白光的短句起伏不定，周身敛着浓郁的浩然正气，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