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白看她蹙眉发愁的小模样，唇角勾起，浅笑里带了一丝宠溺。

“放心吧，我来安排，一定不会让你在宫里难过的。”

回到平国公府，在家里等得坐立不安的顾远山立刻迎上来。

“陛下找你问了什么？你有没有说错话？”

那紧张的架势，就好像顾宁昭一步踏错，就要害了整个顾家似的。

顾宁昭故意清清嗓子道，“陛下问我，为什么那么多夫人小姐会在祖母的寿宴上出事……”

“你怎么说的？”

不光是顾远山，这回连白氏都紧张起来，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咯，在陛下面前怎么能撒谎呢？”

顾宁昭说完就紧盯着白氏，意味深长的道，“陛下可是明君，有人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就等着下天牢吧。”

话音刚落，白氏眼睛一翻，整个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顾宁昭！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要害了整个顾家吗？”

顾芷萝手忙脚乱地扶住白氏，愤怒地指责她。

顾宁昭冷哼一声，眉眼瞬间变得锋利，“要害顾家的可不是我！你们当初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事发败露会如何吗？”她扫了一眼晕倒不醒的白氏，嗤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夫人若真是清白无辜，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父亲你说是不是？”

顾远山脸上神色复杂变幻，白氏的反应很明显就是心虚害怕的表现。

一想到他前几天为了赔罪，挨家挨户上门认错的憋屈日子，他对白氏的感情顿时就消耗了大半，没好气地对顾芷萝道，“赶紧把你母亲送回房去，别在这里碍眼！”

顾芷萝不情不愿地离开，结果就听到顾宁昭在后面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对了，陛下还说，过几天让我进宫去给公主当伴读。”

顾芷萝愤恨地回头怒视着她，“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个庶女，也配给公主当伴读？！”

能选进宫和公主皇子们一起读书，这对帝京的贵女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从来都是公侯之家的嫡女，还有宗室郡主才行。

从前顾家只有她一个人是安阳公主的伴读，如今这份荣耀却要被顾宁昭分走一半了。

顾宁昭朝她露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没办法，谁让陛下看我比较顺眼呢？”

很快，顾家上下就全都知道了她要进宫的消息，临仙阁一下子成了国公府的热灶，人人都想来巴结。

秦氏还在卧床休养，听闻后叫她来到寿安堂，给她补习宫中的知识。

“今上子嗣还算丰茂，皇子有六个，公主有四个。三皇子和安阳公主你都见过了，是白氏的亲姐姐白贤妃所生。”

“沈皇后所生的皇长子被立为了太子，她还有一个幼子七皇子，却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太好，很得陛下疼爱。”

“四皇子生母早逝，被养在淑妃膝下，淑妃自己也有九皇子，只是家世不显，父亲是国子监祭酒，算是文人中的清流一脉，淑妃本人也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在宫中的人缘很好。”

顾宁昭数着手指头，“那还有一个皇子呢？”

秦氏顿了顿才道，“最后一个就是八皇子了，说起来他和你的身世有点像，是当年西胡进贡来的贵女所生，有异族血统，这样的皇子是不可能争夺储位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在宫中一直寂寂无闻。”

顾宁昭摸了摸下巴，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八皇子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

毕竟大家都是混血儿，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