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一眼，干脆利落地喝了下去，艰涩的酸苦味让他胃中一阵翻涌，却硬生生被他强行抑制住，挤出一个感激涕零的笑容来。

林璟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将端来的药悉数喝净，眼眸轻阖：

“感觉如何？”

“好多了好多了，多谢主子，难为您还特意为了我……”

李全哽咽了一声，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眼眶有些红肿湿润，林璟渊将他愧疚自责的模样看在眼里，垂在两边的手暗暗捏紧。

他低下头，淡淡道：

“不必想太多，买药只是因为之后还用得着你罢了。”

冰冷疏离的态度格外无情，仿佛他亲自买药、细心熬煮都只是心血来潮之举而已。

但李全和自家主子相处这么多年，哪里还不懂得明白他的意思，林璟渊话音刚落他便欣然笑了起来，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不由呲牙咧嘴，使得他面部看上去有些狰狞，他却浑然不觉。

李全笑嘻嘻道：

“属下这条命还能继续为主子派上用场真是好极，而且喝了您的药，感觉一下子就好了呢。”

他这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确实、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醒过来之后，他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间好了许多。

先前还似坠着沉甸甸的铁块、现在倒是变得轻盈了，仿佛有人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喂了灵丹妙药似的，流失的力气一点点涌了上来。

林璟渊懒得理会他的玩笑，视线在他皮肤上的鞭痕停顿几秒，道：

“你昏睡多久了？方才可有谁来过？”

李全摇了摇头：

“抱歉主子，属下自从被郡主府的家丁丢出去后、就一直躺到现在，这期间即使偶尔有清醒的时候也完全动弹不得，还是回京的十一大人发现了我，喂了点续命的粮丸……”

“十一吗？”

林璟渊讶异地重复了一遍，他在脑中思索，是了，如果说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有谁有这种身手的话，也就剩下出身孤鸿营的影卫十一了，况且李全一向是自己和他之间连接的桥梁，若是对方发现了李全的事情赶来助一臂之力，也是很理所当然的。

但是、这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到底是……

“主子，十一大人和其他兄弟们难得都陆续回京了，您看是不是适时给晨钰郡主一点教训，也好让她稍微收敛……”

李全不会说给自己报仇这种话，但光是看着林璟渊现在衣着朴素、面带淤青的样子，就知道主子在府中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虽然体格是较之前缺衣短食的时候强健了些、乍一看仿佛过得很好，可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周身萦绕着的郁气越发明显了，晨钰郡主究竟是怎样可怕的敌人，居然连主子这样的人都感到了为难……

想起那个给自己带来了深重灾难、差一点就害他牵连到主子的女人，李全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然而正当他激动地要再劝说两句的时候，林璟渊却突然打断他：

“不必，她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他一脸平静。

“欸、您的意思是……难道说，您已经——！”

林璟渊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探入怀中，掏出一个扁了的纸包，里面的粉末已经消耗了大半，零零散散透着危险的气息。

“目前已经洒在了她的书册上面，马棚周围也放了些，只要她一天不离开郡主府……”

李全接话道：

“只要晨钰郡主依旧处于这种环境，药效就会一点点化入身体、融于骨血，中了这种“蝶骨金沙散”的人平时看起来正常无比，但在饮酒的时候就会药效发作，起初只是头昏眼花，后面随着饮酒次数的提高和接触时间的加长、中毒者将会在无知无觉中慢慢被腐蚀内脏，直至积攒的毒性全部爆发的那一刻到来……”

林璟渊顿了顿，缓缓点头：

“嗯。”

李全当即喜笑颜开，一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很快就要凄惨地死去，他的心中就一片畅快，他高兴道:

“恭喜主子，这下您就不用愁了，或许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