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南的最后一天，周北嗣在傍晚出门，跟人干了一架。

惊世骇俗到在酒店里等着的方非然拿着手机与其自拍了好几张照片并连夜发在了朋友圈里以作纪念。

周北嗣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十分抗拒的。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莽撞行为暴露出来，但自看见他嘴角有淤青，眼角带划痕，一只手还被纱布缠绕包裹，整个人更是以邋里邋遢的形象出现之后，往大了说，他那不知名的外衣就被万人践踏，往小了说，就是被三人单方面□□。

“你说说你，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老大不小的年纪，怎么跟个愣头青一样，学什么不好，学人打架？”

周北嗣正在整理今天在新村落里收集到的人员信息名单，他伤口不深，但贵在量多，所以最近他一般不跟人说话，因为这会有助于他能在十点前核对完数据并且规划好明天的行程路线安排。

“我听石林之说，是玻璃渣子扎了半边胳膊，疼吗？”

周北嗣没说话，他把最后一张名单核对完，伸出手去拿桌边的地图。

“结痂了？”

周北嗣顺着对方的话看向自己的手腕，最近一直秉持着寡言少语的他难得回了一个点头。

方非然把抱枕一扔，她往周北嗣这挤了挤，坐在地毯上再次问道：“玻璃渣扎的疼吗？”

“我第一次见有人被玻璃渣扎到缝针，周北嗣，你知道吗？你在我朋友圈里火的一塌糊涂。”

这些车轱辘话，周北嗣已经听到可以纹丝不动，波澜不惊了。

方非然自讨没趣结束之后，又窝回了沙发一角，抱着手机快速打字。

从林南出发进入下一个村庄开始，方非然就一直跟着，美名其曰：我跟着你们看看林南的风土人情。

普查三人小队今天仍然在普查林南以下的村落，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普查工作明天就会截止，普查三人组明天就要离开林南了。

“方非然，你什么时候回去？”

方非然从手机里抬头，慢半拍地要求：“你说什么？”

周北嗣看了看时间，把手边的资料规整完后站起身回道：“吃饭。”

“啊？”身后坐着的方非然发出了一声十分灵魂的疑问之词。

站起来的周北嗣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转身看着方非然：“吃饭，我们明天就出林南。”

方非然盯着他的嘴巴片刻，慢半拍点了点头：“嗯，好。”

这两个字回的很有灵性。

周北嗣半垂着眼和微抬头装傻的方非然对视了很久，最终以方非然手机微信响了两声之后她后着脸皮的两声“嘿嘿”讨好声为终结。

方非然想跟，秦韩和石林之没意见，周北嗣就更说不出赶人走的话，更何况有人倚残卖残。

两人坐在车后座，周北嗣闭着眼休息，方非然的微信提示音就响了一路。

“啊哦，会不会开车？”方非然弯下腰在车座底摸着，她姿势不太雅观，又加上脑充血，所以嘴里的话就变得越来越畸形，“小心开车这四个大字是长在你肚脐三寸以下吗？艹，秒回还差一个发送……你大爷的，掉哪里去了！！！”

秦韩作为有女朋友的直男，报复心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正巧这段土路坑坑洼洼极多，于是下一秒——

“我％＃＆×♀……”方非然摸着眉骨，抵着前座低声来了段激情rap。

前座的石林之腹背受敌，他冒头向后看了一眼，对上方非然极具杀伤力的神情时，他的嘴巴比他的大脑先认输但认输认的毫无灵魂：“你安全带怎么不系好？”

“我谢谢你。”

周北嗣被这句话顺明白了思绪。

“我……谢谢你。”梁新阳倚着墙，直直盯着对面的宣传各种皮癣的宣传报，坐在排椅上的周北嗣盯着他瞧时，他快速看了周北嗣一眼，硬邦邦的语气软了些，“谢谢你帮我挡那一下。”

伤口太多太密，干涸的血迹被新的血迹覆盖，接着从指尖坠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梁新阳眼见着那摊血迹越来越大，他咬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