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院，开始积极准备这一学年的结业考试，整个学院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气息。有对于考试的紧张，有想要拿到好成绩的奋力，还有许多离别的沉重。与我们那个时代不同，这里每一阶都是可以结束学业的，尽管一般情况下到四阶结业的孩子比较多，但是如上善书院那样平民也能去的书院，很多上一学年就回去就可以去做店铺的账房和一些简单的文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这个世界里，十岁左右的孩子挣钱养家十分普遍。

而碧山书院五阶的学生今年都要今日秋初的科考，四阶有部分也会提起结业选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不参加科考或提前参加科考的未来，还有一些如苏染这种贵族子弟的交换生，原本也只有一学年（现代的一学期半年）的时间，考试结束就意味着分离。

千城表示很不开心，最近和苏染像连体婴。

千玮出去练功了，萧若宸和南宫便一人坐一人躺的，霸占了他的床。我看着坐在我对面安静看书的南宫，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要回去，毕竟他与苏染不同。

“白衣？”过来一会儿，南宫皓泽突然叫我，“今年的古琴结业考试，我想用那首笑傲江湖，行吗？”

行吧，那也不是我作的曲子。“你和我一起？咱们用两张琴一起弹奏。”

我？我指指自己，我那技术，单独听可能还在调子上，和南宫一起，那就是妥妥的亵渎。

“真的，我自己在家弹了许多次，却总是觉得，不如那日你弹的洒脱，豪气。”南宫皓泽紧张的看着我，“萧也是好的，但是我脑子里，总有两张琴或很多琴一起弹奏的想法，那些声音，一重一重的，层层叠叠，蜂拥而至。”

这是多声部的想法？

“那你要不要再多点人？干脆把你们一同上琴课的都叫上，一起弹，搞不好先生还开心，一次性监考，省事了。”萧若宸半撑着身子，嘴里一如既往的含着草。

南宫皓泽听了，还真的眼睛一亮，“我这就去与他们商量。”

我与萧若宸互看一眼，摇头笑了。有南宫皓泽出手，哪里需要商量，这孩子一手琴技连先生都不及，性格又谦虚严谨，待人温柔和气，加上人又长得俊，简直就是哪哪都招人喜欢，书院里的校草，外间传说的偶像。

见南宫皓泽走了，萧若宸坐起来，以手为枕趴到了千玮的书桌上，“看南宫的样子，短时间大概不会离开大梁，不然以他黏糊你的性子，估计早哭鼻子了。”这孩子一副手欠的样子，在磨千玮桌上的墨，又没有人写字，千玮那个强迫症孩子，若是看到要抓狂。

“那你呢？”我放下书之前，先顺便用书敲了他不安分的手。

萧若宸在我书落下前就把手缩了回去。“我？我又不是交换生。”

“可你也不是大梁人。”我看着他浅笑。

“放心吧，我若离开，定会提前和你说。”他也笑，避开了我的话题。

“对了，”他突然很低声音说，“苏染要年尾才会回去，千城不知道。”

“苏染告诉你的？”我惊讶。

“不是！”萧若宸憋笑，“苏染是知道他们的使团年尾才会回国，一时开心就跑千城他们的屋子里大声说的，当时我也在，但恰好千城去大浴室了，所以就他没听见。”

我摇摇头，千城有这些个喜欢整他的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最后千城要是和苏染闹别扭，你们可担待着。”

这话刚说到这，就听见我们屋子的门啪啪响，然后见千城气急败坏的跑过来，脱了鞋，就钻进我的被子里蒙着头。

萧若宸这次直直的坐了起来，看着我，扬扬下巴。

我拍拍被子，里面的人挪了挪，朝墙那边靠过去。还没有开口问，苏染也跟着冲进来了，“你跟我气什么？我可没想要骗你。得到消息就来通知你了，你不在也能怪着我？你哥哥们瞒你你怎么不气？合着我要走你才对我这么好来着？”

苏染连珠炮一般说完，也不等答复，转身就走了。

“不怪苏染。”我拉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