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晕了过去。

连顾云谦看着那血淋淋的血人，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那一夜，梁府里兵荒马乱。赵承熹的伤势一度非常凶险，刚止了血就发起高烧。而梁毓更是几次断了呼吸，被顾云谦险险用重针救了回来。

石砚接到消息，连夜从宫里过来，看到这情形急得也差点晕倒。被何敬平掐着人中弄醒后，在宫里淫浸几十年的老宫人总算镇定下来，拿出了定乾坤的勇气。

他下令梁府上下对今夜之事封口，又在朝堂之上宣布陛下风寒外感，暂且罢朝几日。假传陛下口谕，让左相李适之进宫，打理朝中日常事务的奏折。

李适之问明陛下的情况，差点抓狂。他甚至考虑到万一皇帝有不测，这泰和殿的金銮椅该由谁来坐。也许说不得就得找镇守北境的那位泰王回来继位了！

好在皇帝皮肉伤虽重，总算没伤到脏腑，两日后终于醒来。

另一则好消息是，梁毓的身体虽然被折腾得近乎衰竭，他却再度有了求生意志，那点不屈的意志最终让他熬了过来。

七日后皇帝重新上朝，知道此事真相的人寥寥无几。然而那少数几个知情者，真正见识了陛下在太傅大人面前，那连江山社稷也不顾的疯劲，从此再无人敢触皇帝的新逆鳞。

后来，顾云谦执意要入秦岭去寻“碧血游丝”时，何敬平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再没有阻拦。

如今李适之突然殷勤问起，何敬平想，只怕更多的是从陛下那边的考量。作为朝臣，任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宛如悬崖边走钢丝的惊险。

他想了想，斟酌着道：“太傅大人这两年来细心调理，比之以前已大有起色。只是他身子早先亏空太过，怕也难好了。”

说着又觉灰心，暗道顾师弟一去两年，除了偶尔的只言片语寄回来，连根草根树叶也不见带回，也不知道那灵药找不找得到了。

他长叹一声道，“他如今也只能小心养着。我跟陛下提了几次，让先生致仕好生修养，偏偏陛下一直不肯。只能我们这些做太医的仔细盯着了。”

“有劳何太医了。”李适之拱手道，“如此，既是陛下之福，也是大夏之福了。”

何敬平忙躬身还礼。福全此时在外面敲门，“先生已经用了药，请李大人过书房去，还问左相若是真的身体不适，是否需要送大人先回府去？”

“不必。让大人久等了。”李适之扬声应道，与何敬平道别，就往书房去见梁毓。

梁毓一身象牙白常服，头发披散着，正低头写字。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对李适之温和一笑。鸦色长发自肩膀垂下来，雪白的脸上眉目明晰如工笔勾勒，黑白分明似雪上墨竹。

李适之感叹，这人真是集天地之造化，汇日月之华光。即使久病，也不损其半分风采。

“有劳李相久等了。”梁毓微笑道，“大人今日过来，想必又是为了北境的军粮物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