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龄一直觉得病死太便宜他了，这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那他是如何死的？”

“老瑞王想谋反，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吧？就算皇上没有挑明，始终顾及他的颜面，但这些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停顿了一下，笑意更甚，意义不明，“咱们从一开始就是乱臣贼子。”

“有什么关系？”

路烊一脸高深地拉长了语调：“关系就是，皇上不挑明，不代表不知道，有些事过了火，就是引火烧身。就缺一个引子。”

“引子？”

路烊故意吊人胃口，也不说完，过后便忽然站起身：“那边好像有些响动。”

回回都这样，也不怪玉千龄生气了，她抬起头刚说出一个“你”字，就见到连杨开也站起了身。

步青遥一双手还没被捂热就失去了热源，连拿剑都不太利索，有些懊悔，可是好像也不需要他拿剑，他听见杨开清楚明白地对他说：“看见那边那个缺口了吗？你们往那边走。”

这是又要让他们先走的意思？步青遥有些不悦，他自认为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但也没到拖后腿的地步，更何况......他不希望杨开把他当做需要特别保护的对象，他更希望杨开可以把他当做能够并肩的伙伴：“我也可以......”

“左前辈，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

杨开打断了他的话，步青遥心中一凛，看向坐在原地的毒老怪，对方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已经很久了，闻言抬起头，眼神清明，也确实不像是疯的：“你就不怕我谁也不救？”

杨开摇摇头：“若是前辈当真会如此的话，玉姑娘早就没命了。”

玉千龄冷不丁被提及：“......”

毒老怪站起身，他两手空空，却无端生出一种战无不胜的霸气：“都走吧，我来对付。”

玉千龄心中盘算的计划是一点没展开，顿时慌了神，也跟着要抽出自己的弯刀：“我和你一起。”

但是毒老怪只是朝她扔出一个小瓶，玉千龄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一抬头就听见毒老怪如此说：“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你跟他们走吧。”

那个小瓶常年挂在毒老怪腰上，玉千龄觊觎了许久，当然认得出来，她一时哑口无言，可是东西到手了，她却依然有些犹豫。

大概只有路烊一个人没心没肺，催促着：“走吧，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

玉千龄站着没动，步青遥心一狠，揽过她的肩，就朝着那边快步走去。

杨开留下最后，也没有多言，只是朝着毒老怪颔首：“望前辈珍重。”

毒老怪一动不动，只是眺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在看谁。

月明星稀，最是晴朗的时候，却无端飘来些浓厚的云，逐渐填满了空旷的天空。风也起了，随后是雪，风雪交加，搅得本就不剩多少的热量全都逸散了。

毒老怪在风雪中屹立，看着风雪之中撑伞前来的人。那是一个和雪融为一体的人，白胡子白头发白衣服，他一来就用一种熟稔的语气朝他问好：“多年不见，小友也变老友了。”

毒老怪终于挪动了半分，他脸上全无笑意：“多大的事，连你都来了？”

白衣老者呵呵一笑：“我徒孙这么多年只喜欢一个人，做长辈的，自然是希望她能幸福。”

“搞不懂。”毒老怪摇摇头，“要是冬菱知道你们做的事，你猜她会喜欢吗？”

“冬菱从小就善良，要是知道了这些，肯定会难过的。”白衣老者收起了伞，风雪也停了，云层好似被什么东西洞穿了一样，从中心开始扩散，他抬起头，慈眉善目，“那便让她别知道。”

“你们做长辈的是挺难的，做戏还得做全套呢。”毒老怪话里带刺，手上动作也没停，他就当着白衣老者的面给自己手上的银针淬毒，慢条斯理的，不急不躁，“那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呢？”

“回旋的余地？倒也不是没有，你要是能担保他们这辈子不会再回到柳城，我的宝贝徒孙不会知道这些事，我也可以手下留情，只废去他们的武功和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