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

生怕他下一秒就接一个“唯有以身相许”，杨开连忙接过话头：“算不上多大的恩情，举手之劳而已。”

但是步青遥很显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他接着问：“换做其他人，师兄也会举手之劳吗？”

玉千龄描述的那一池子血水，他虽然没能亲眼所见，但过后杨开可是真真切切地虚弱了好一阵，好似去了半条命，半条命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

“不会。”杨开倒是回答得果断，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步青遥脸上的笑容又凝固了，“我既然答应了文前辈，自然就得保护好你。”

步青遥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心中堵得慌，好像一直以来他所做的都是徒劳，在杨开眼里，他依旧是一个被托付过来的孩子，如同镖师和他们的货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察觉到他没有跟上来，杨开转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步青遥：“怎么了？”

“有些累了，想歇歇。”步青遥一边说着，就走到一边，勉强找了块不太湿润的石头靠了上去，他解下水壶喝了口水，这才觉得那股郁结在心的气消下去了。

没有看见追兵，杨开也就允许了他稍作停留，自己也走到一边，蹲下身将一朵野花摘掉了一瓣花瓣，以此作为路标。

“如果事情平息了，师兄会去哪里？继续寻找你的家人吗？”

杨开拿着那片花瓣动作一顿，迟迟没有放下：“也许吧。”

这真是一个不确定的词，步青遥可没忘杨开与棠熙阁结缘的契机就是寻找家人，但是兜兜转转一大圈，他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又或许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就在步青遥想到这里的时候，杨开站起了身，将花瓣随手一扔：“休息够了吗？快天黑了，我们得走快一点，这林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最好能寻一个栖身的地方。”

他掸去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欲确认一下武器的情况，手却忽然被人握住，步青遥越过他，牵着他向前，此刻又比他还积极了。

步青遥没有回头，声音是随着风送来的：“我可以帮师兄找你的家人，无论多远，只要师兄你想。”

他好像非常紧张，手心都在冒汗，也不敢回头看人，能稳住声音不颤抖已经做出了非常大的努力：“如果师兄需要的话，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也不知道他这番话酝酿了多久，杨开看着他微红的耳尖，伸手掩住了笑意，免得让人更加难堪。

步青遥心一横豁出去才说了这些话，也同样热烈期待着回应，但是话都出口许久了也没见什么反应，他好奇地回过头，目光正巧和那双来不及遮掩笑意的眼睛撞上了。

他顿时涨红了脸，咬唇细声细气地问道：“很好笑吗？”

好笑确实是好笑，他这么一问是更好笑了，杨开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正经回应一下：“关于寻找我的家人，我的确没有抱太大希望。”

“小瑞王是个软柿子，老瑞王可不是。”谈及这些，杨开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有手段，尤其擅长摆弄人心，投其所好还是打其七寸都无比擅长。”

杨开肯主动同他说起这些，步青遥连忙将尴尬抛之脑后，聚精会神地听他说，生怕错过一点信息。

但是个中详情杨开并不愿意多讲，他只是说了一个结果：“我怀疑他们早就死了，在确定我对王府忠心耿耿，有点野心，并愿意为此牺牲一些利益的时候。”

步青遥：“但也只是猜测吧.....或许他们并没有遭此毒手呢？”

杨开忽然笑了，他眉头一挑，明明还带着笑意，却无端让人背脊发凉：“我听到了，听到他亲自下的令，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敢做......直到再次收到我父亲口述的信，我才舒了口气，以为老瑞王改了主意，他们逃过一劫。”

他说的是以为，并不是原来，不用多说步青遥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