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门闩。

“五长老？”

“小亦切莫太过伤心，王妃能得往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五长老一见面便如此说道。

看来他已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王妃昨夜薨逝，能用‘解脱’一词，显然他也知道王妃生前的状况。

“多谢五长老关心。”苏小亦客套道，“不知五长老为何来此？”

“接黎儿回山。”五长老说，“昨夜多有打扰，三爷让老身代为致歉，只是昨夜送她前来之时，并不知道王府发生了那样的事，还望小亦莫见怪。”

“没关系。”苏小亦往床边走去，摇了摇还在熟睡的成黎，“起床啦，你得回家了……”

“嗯……”成黎翻了个身，苏小亦本以为她要继续睡，没想到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抱着被子嘟哝道，“我不要回山……唔……我要和小亦姐姐一起去江南。”

苏小亦无奈地朝门口的五长老看了一眼。

只见五长老快步过来，连人带被子一把抱起，经过苏小亦往外走去时，五长老说：“麻烦小亦了，日后常来山里做客。”

“……”

苏小亦目瞪口呆，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这时，一个伙计出现在门口。

“干什么？”苏小亦身上还裹着被子，猛的见到门口站着一人，吓了一跳。

伙计连忙带上门，隔着门对苏小亦说：“铜鞍王府派人来接姑娘，马车正等在门外。”

“哦……”苏小亦冷静下来，“我马上，收拾一会就下去。”

“得嘞。”伙计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苏小亦急忙穿好衣服，将散落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包袱，随意挽了个发髻便下了楼。

马车疾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苏小亦便再次回到铜鞍王府。

王府正门上悬挂着白色灯笼，金漆匾额被包上一层素白的麻布，从大门到回廊再到内宅都用白色的奠纸糊着，帷幕窗帘外蒙上白绢，悬了一路油纸糊的长明灯。

苏小亦从见到第一盏白灯笼时心情便十分压抑，直到最后被星儿引着来到灵堂，苏小亦依旧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刚一进灵堂，苏小亦便见到四周垂着的数十条九尺长幡，寒风入堂，吹得幡布瑟瑟翻飞，烛火摇摇欲熄。

越亦穿着粗麻布缝制的丧服，跪在一具厚重的红漆棺椁前，双手垂落在腿上，紧紧握着一摞纸钱，面前的火盆里只剩火星和残留的灰烬。

苏小亦走过去，蹲在越亦身旁，从她手里接过纸钱，轻轻地放进火盆中，最后一点黑烟也被淹没。

“火灭了。”苏小亦取过一叠冥币，借着烛台点燃，扔进火盆，火苗忽的窜起，将源源不断的纸币烧往阴间。

越亦转过头，苏小亦也注视着越亦。

突然，成黎将手伸到苏小亦脖子边，顺着一根红线从她衣襟里扯出一个通身碧绿的石头，是当时成黎塞给苏小亦的玉珏。

“我要。”越亦说，面无表情。

“为什么？”苏小亦取下玉珏，放到越亦手中。

“好看，我喜欢。”越亦将玉珏放到眼前端量，“哪里来的？”

“我的一个小朋友从水里捡回来的。”苏小亦打量着越亦的神情，见她面色波澜不惊，心中隐约觉得不安——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对母亲的投湖自杀，真的能表现得如此从容吗？

“谢谢你。”越亦站起来，脑后的素白垂带拖在地上，一个人向外走去。

苏小亦回身喊她：“越亦，你去哪？”

越亦回头，带着恰如其分的礼节，朝苏小亦微微颔首，“小亦姨娘，谢谢你来接母妃回家，我现在要去上早课。”

说完，越亦头也不回地离开，早已等在门口的风卿将她领过去，“郡主，今日的课还要继续吗？”

“是。”越亦回答。

风卿躬身问她：“可是接着昨日的《论语》学习？”

“是。”

越亦随风卿一同离去。

这时，星儿抱着一叠旧衣物经过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