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

“王爷他怎么了？”苏小亦见星儿支支吾吾，心里十分焦急，甚至莫名其妙窜起一阵怒火。

“他不会刚死了王妃，立刻就出去花天酒地了吧？！”苏小亦质问道。

“自然不是！”星儿一脸悲戚，“苏姑娘把王爷当成什么人了，王爷岂是薄情寡幸之人？！王爷从昨夜起，便一直在房中寸步不出，也不让任何人进去，想必也是肝肠寸断，不愿让人见到。”

“哦？”

“苏姑娘，您多年未来王府，许多事不大知道，王妃虽时常神智不清，但王爷待王妃真挚，奴们都看在眼里。”

苏小亦一脸狐疑。

正在这时，昨夜飞奔去越平川门前报信的家将隔着老远，便大声道：“苏姑娘，王爷唤你前去。”

“去哪？”苏小亦问。

“王爷房中！”那人引着喉咙道。

苏小亦不解地看着星儿，可星儿也是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苏小亦小声道：“你不是说王爷谁都不见吗？他这会找我干什么？”

星儿摇头，低声道：“奴不知，苏姑娘去了便知。”

不多久，苏小亦便进了越平川住的院子，她放轻脚步，走到门外，发现房门半掩着。

正准备敲门，却听里面的人说：“进来。”

苏小亦听到越平川这么使唤她，加上越平川这两天冷漠的反应，苏小亦心里不知是在替谁不平，不仅不进去，反而坐在门口，也不顾外面的寒风刺骨，抱成一团，“我不进去，你出来。”

门内没了声响，或许也是没想到苏小亦会这么回答。

“你如果不出来，我就走了。”苏小亦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动静。

于是立即起身，准备离去。

这时，门开了，越平川还穿着苏小亦昨天见他时的那件墨绿色衣袍，连玉带和金丝衣带都和昨日傍晚一模一样。

苏小亦推测他并没有换衣服，可看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像是因为伤心欲绝而连衣服都懒得换，倒像是阴雨连绵导致衣物不干而不得不穿旧衣服——而当事人却对此毫无所谓的从容。

“外面天冷，进来吧。”越平川客气道。

苏小亦这才拍了拍屁股，从越平川面前径直走了进去。

“小亦，多谢你来。”越平川淡然地走进内室，从床头取了一卷用黄绢包裹着的画轴，放到苏小亦身旁的茶案上。

苏小亦莫名其妙盯着这幅卷轴，又抬头看他，“这是什么？”

越平川坐在苏小亦对面，端起茶杯，透过冉冉的雾气望着虚空，“小亦，帮我带她回江南。”

“我？带她回江南？”

“距你上次来王府至今已三年有余，前日见你，不知你所来为何，如今才知，你原是为凝之而来。”

苏小亦不知道越平川这样猜想的根据，但她大致觉得越平川从苏凝之的尸体上发现了类似遗书的东西。

果然，只听越平川说：“凝之走前留了书信，说你会来京城接她回家。只是按皇室律例，她的尸骨要入皇陵，你带不走她。本王唯一能遂她的，便只有将这幅画像给你带回江南。”

“哇……”苏小亦一脸不解加嫌弃，“她活着的时候你不帮她，现在她死了，你却要我带一幅画回去，活着的时候不多做点事，死了之后反倒显得很痴情一样，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王无能，对不住她。”越平川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直言自己的无能，却不因无能产生任何羞愧。

“当年排除万难迎娶凝之，已是本王此生行过最胆大妄为之事，如今，凝之自戕，她终于得脱苦海，只留本王一人于这苍冷世间，这岂非是上天对本王的惩罚？”

“哟吼……”苏小亦一脸‘你可真能说’的表情，“王爷这话说的确实文艺，总结一下就是王妃崩溃抑郁自杀，她解脱了，最惨的是你呗？”

苏小亦现在的语气别提有多欠揍，而归根到底还是她心里有一股不平的怒气在作祟，她甚至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怒气从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