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的课程是剪纸，王老师带来一叠彩色卡纸，让妞妞帮忙发下去。小丫头发的很慢，每路过一个幼儿，都要同对方嬉笑玩闹几句才走开。苏衔蝉眼巴巴看着，因为卡纸里有他一张——王老师早就发现了，霍云茂这位看护根本就是来蹭小孩课的，除了作业不跟着做，什么课都要跟着听。她也习惯了，干脆什么东西都给苏衔蝉准备一份，就当多收了个孩子。

妞妞在陈扬身边停留的时间最长，因为早上陈扬给她带了牛肉干。苏衔蝉看妞妞不动，那个着急啊，简直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发。只见妞妞“扬扬哥哥”叫得甜，陈扬一副被她缠得没办法的样子，从抽屉里又摸出一颗奶糖给她。

妞妞伸手去拿，小孩子手小，手里捏着卡纸，又去攥糖，一不小心就把卡纸洒了一地。

“你也太不小心了，”陈扬大哥哥似的教育她，从座位上起来，蹲下同她一起捡，苏衔蝉心说陈扬也不是个坏透了的幼崽嘛。

只见陈扬小腿一挪，似乎是无意地重重踩上一张卡纸。

“哎呀，”小姑娘惊叫：“扬扬哥哥！”

“唔，不好意思，”陈扬快速移开脚，把卡纸捡起来。上面已经印上一个漆黑的脚印。

“没关系啦，”小女孩甜甜蜜蜜地笑了：“不是故意的就是好孩子噢，”说罢还同陈扬神秘地眨眨眼睛。

陈扬回以微笑。

于是苏衔蝉就眼睁睁看着鞋印卡纸落在了霍云茂手里。

苏衔蝉：“……”我就知道。

霍云茂收到脏污的卡纸，没提出一句异议就将它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打算像平时一样默默忍受。

但苏衔蝉可不答应了。

王老师在黑板上画一只小鸟，孩子们兴致勃勃看着。霍云茂坐在窗边，支着脑袋不知在看什么——总之没有看老师。兴许是不想看到那枚脚印，他的卡纸随意扔在桌膛里。

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一根黑白相间的毛东西飞速勾走了卡纸。

苏衔蝉背靠墙壁，只见一根细细长长的，毛绒绒的东西从他身上慢慢垂下来，贴着地面，鬼鬼祟祟向前伸……向前伸……

陈扬猛然回头，猫尾巴呲溜一下缩了回去。

“苏老师，”陈扬对苏衔蝉比口型：“我带了牛肉干，你要不要？”

切，小猫早就发现了，吃了陈扬的零食，就要做他的马仔去欺负霍云茂，想收买贝贝，你还嫩点。苏衔蝉咽了口口水，“不吃！”完全忘了第一天是谁吃了人家的巧克力。

“噢，好。”陈扬也不恼，回头接着看王老师画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猫尾巴再次伸出来，变长，变长，慢慢向他靠近。当到达陈扬凳子底下的时候停住了。苏衔蝉伺机等待。

“这就是一只小燕子，”王老师放下手里的彩笔，把画布给大家看。陈扬第一个带头鼓起了掌，他的脑袋昂的高高的，就是现在！凳子下的尾巴向上一伸，迅速将陈扬桌角的卡纸掉了个包。

“好了，现在大家自己来动动手，先用铅笔在卡纸上画一只小鸟，再剪下来。”

陈扬随手把卡纸扯过来，刚要画，便愣住了。他诧异地看看自己的卡，使劲揉揉眼睛，又抻着脖子试图去看霍云茂。

霍云茂无精打采地从桌膛里抽出来干干净净的卡纸，也怔愣了一秒。

苏衔蝉看着前面的小屁孩小鸡啄米一样低头看自己，抬头看茂茂，这样快速重复了五六下，他还是不敢置信，甚至搬起自己的鞋底端详了一番，确定这卡纸就是刚才被踩的那张。这才一脸呆滞地停下了。

小猫差点笑出声。

“苏老师！”陈扬病急乱投医，又转过脸来问苏衔蝉：“你有没有看到霍……茂茂过来呀？”

“茂茂？”苏衔蝉戏很多，张开嘴做惊愕状：“你们都在上课呀，茂茂在座位上怎么会过来呢？”

陈扬不吭声了，默默转过去，在脏污的卡纸上画起来。

苏衔蝉神清气爽，茂茂也似乎感应到什么，向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苏衔蝉给了宝宝一个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