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莎主动召来了尤金。

见面的地方是花园，她可以远远地看见尤金慢慢走过来的样子。

比最开始带回来的时候，他长高了不少，肩背也变宽了，穿着制服的身姿挺拔利落，墨蓝色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打着波浪的卷。

只是远观的话，看上去就是个俊秀的青年。

不过随着他的走近，似乎察觉到了梵妮莎的视线，二人视线相触的瞬间，他的整个表情都变了。

脸向着梵妮莎的方向略微抬起，银灰色的眼睛一下就被阳光照亮了。

只是因为看见了她，立刻就雀跃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垂下头，但嘴角和脸部轮廓都变得柔和了许多，连步伐也带着点凌乱的心急。

“公主殿下，您找我吗？”在一个离梵妮莎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定，尤金问。

梵妮莎：“你之前不是都希望离我近一点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拘谨了？”

尤金立刻抬起头，只是马上就半强迫般地放低了视线：“我依然只希望陪伴在您的身侧，但是公主殿下会更喜欢乖巧的我吧。”

梵妮莎：“什么意思？”

尤金没忍住抬眼瞧她，似是忐忑：“如果我做得好的话，您能给我奖励吗？”

梵妮莎没有直接答应：“你要先告诉我原因才行。”

他好像完全没被打击到，反而露出一种得到鼓励的小小兴奋：“因为这样对公主殿下来说更好。

“您之前让我去观察其他人的想法，去看更多人和事，我听话了。所以我才知道了，之前我是多么的幼稚，给您带来了麻烦。

“因为您不希望我因为太过拔尖而被针对，这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仍然是一副不理会他人的态度，这让其他人对我产生了很多的误解。我知道那些不过是因为得到您的青睐而来的嫉妒，是不应该在意的，所以我也没有去理会他们。”

尤金抿着嘴，期期艾艾地说：“但是……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会影响到您。因为我是被您看中的人，所以我对外人的姿态不仅代表我自己，也映射出主人的管教。我明明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却从未阻止过，也没有想过身体力行地去改变风向……我做错了。

“明明我……我唯独不希望您因为我而蒙羞。”

梵妮莎有些吃惊：“所以你就学着和我保持距离，和其他人建立好的关系吗？”

尤金用鼻音“嗯”了一声，闷闷的：“我是个半魔，更容易招来非议，我该更加谨言慎行的。之前从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保护重要的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可这不该是理由，对吗？因为如果无法传达给对方，无论心里想多少，都只是自我感动的空谈而已。

“殿下，我想为了您，走出这一步。”

尤金的唇角弯起，似乎是想要示好地笑，却不敢抬眼，又像是害怕被拒绝，显得纠结而矛盾，然而姿态语言都不带一根尖刺，如同摊开肚皮躺在地上的猫，反而教人心疼动容。

梵妮莎的确没想到尤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怎么说呢，平白的有种因为突然他展现出来的赤诚和成熟而吓一跳的感觉。

倒让她没好气地想笑：“你在小看你的主人吗？”

“我没有。”尤金猛地抬起头，急切地否定。

梵妮莎松动了态度：“我还不至于因为看好一个半魔，就被一部分人的看法而动摇。无论他们说再多话，捏造再多谈资，也影响不到我，不，哪怕他们当着我的面说，也不会让我难过一刻。讨厌人也是需要力气的，我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即使最后他们深信不疑，也只让我觉得可笑。

“更不用说，我要看重你，自然是可以护得住你的。你这样急吼吼地想要保护我，是对我的轻视吗？”梵妮莎用手势制止了想要否认的尤金，“之前要你藏拙，也是想要你可以成为出奇制胜的利器，不过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尤金：“这是说，我以后不需要藏拙了吗？”

梵妮莎：“对。你只要把自己优秀的样子露出来就行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