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收到消息的时候，才刚刚回到柯罗梅尔，他几乎愣了一分钟才终于听懂发生了什么。

当时已经夜幕深沉，修斯立刻就去找了里希特。

一路顺畅无阻，里希特早知道他会来。

里希特淡静坦然一如既往，令修斯险些以为方才不过是幻听，他组织了一路的话，最后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为什么？”

里希特为他沏茶：“你指什么？”

指什么？

能指的太多了。

修斯沉默了一下，才说：“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术士的路？”

他和里希特的年龄只差了几个月，可以说亲眼见到了里希特对魔法的热爱和付出，十多年的心血，一夕之间的一个决定，就全部化为乌有，之前走过的所有道路和之后的满满长路都硬生生的要转向，越是和里希特关系亲密，越是了解里希特，就越无法理解。

比起自己，修斯还是选择了先问里希特的事。

里希特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不是放弃，是暂时搁置。等到王储之位已成定局，就没有意义了。”

修斯：“如果你败了，你或许还能回得去，如果你赢了，你就回不去了。”

里希特：“那便走到帝王之路的巅峰。两条路，我都要。”

修斯：“之前从来没发现过你对王位的想法……值得吗？”

“在我看来它们的重要性不分高下，只是现在只能选其一。”里希特说，“我从小就很仰慕王兄，把他当做我的目标去追逐，但我要的不仅仅只是追逐而已。马库斯贤者也一样，我崇拜他，所以我要超越他，我会比他们走到更高的位置，追寻更深的真理。”

修斯注视着里希特：“父王也认可你的选择吗？”

里希特颔首：“莱茵需要的是能够带领帝国走向繁荣的皇帝，而这个担起责任的人，是谁都可以，有什么的样的初衷都无所谓。我可以证明我能做到，当然可以去竞争。”

红茶的热气一点点消散，连带着香气也慢慢沉淀下来。

见修斯长久的沉默下来，里希特开口道：“你不是该高兴吗？”

“我？”

“面对现在这个局面，最应该高兴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里希特喝了口茶：“如果没有我，你就要继续面对着压力，做一个向王兄施加压力的人，你不是一直都说不想和王兄争斗，觉得很累吗？可是你没法拒绝，因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你要如此。

“你不喜欢假意讨好或是蓄意打压，不喜欢恩威并施的手段，不喜欢强装肖似父王的傲慢模样去拒绝他人，不喜欢把盲目身家性命托付给你的人，不喜欢那些说霍利侯爵注定会帮你的人……可是谁在乎你的想法？你是莱茵的第三王子，是威廉三世之子，是霍利侯爵之子，你的自我在此之后。

“可是现在有了我顶替你的位置。作为亲兄弟，我与侯爵的联手会给王兄造成不逊色于你的压迫，甚至更大，我与戴恩公爵的割席也可以进一步强化王权，不用担心未来的皇帝继续受制，让父王这么多年的权威白白树立。

“比起你，我是主动入局，我是主动放弃法师之路，我心甘情愿，而你没有任何损失。因为我让霍利侯爵偷偷通过灰都去梅勒，你才有和她坦诚相见的机会，解决了一桩陈年心结。今后你也可以顺水推舟甩开那些黏上来的家伙，做更多你想做的事，不用被王位之争所牵绊。你为什么不该高兴？”

修斯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我以为我们是兄弟。”

里希特：“我们一直都是兄弟，血浓于水。”

修斯喝了口半温不冷的茶，苦极了：“既然是交易，那一次见面，也是你和侯爵的交易吗？没有势力和名声的你想要得到陛下的认可，绝不是靠一番话就能取信于他的，你是不是以争取到霍利侯爵的支持作为筹码，来证明你的决心和价值。

“她……霍利侯爵掌握莱茵军权，也是戴恩公爵的政敌，二人在莱茵政坛能量最大，要放弃注定支持雷昂赫特王兄的戴恩公爵，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