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这里边有什么猫腻吗？”

梵妮莎把纸翻到了背面，知道阿尔冯斯不太识字，拿起笔画了简单的图案：“之前你也说了普赛克在崇山峻岭之间，多险峰绝地，但伯爵家却在一百多年之前要在最高的山峰上修建一座高塔，但后来因为资金不足而搁置了，直到现任伯爵重启尖塔的建造。

“前代的初衷不重要，但最终花了三十年时间修完的高塔的高度和大小，已经完全不是防御工事该有的规格了。花了海量的时间和金钱，修起一座高耸入云的的塔，取名‘通天’，天际在传说中可是神灵国度的所在。你觉得她只是钱多修着玩吗？”

阿尔冯斯：“那她还挺有志气哦。这是连神都不放在眼里，要超越云海的意思啊……”

梵妮莎用笔尖点了点山巅的高塔：“而且，有财力修得起这种表达野望大于实际意义的人，一个权势滔天的贵族，会需要亲自操办拍卖会，大力宣传，还将珍藏列在拍品吗？”

阿尔冯斯：“把穷嚷嚷地满城皆知，伯爵应该没这么蠢吧。”

梵妮莎：“这场拍卖会举办的由头是为了填补王室财政的缺失，通俗点来说，就是王族因为各种原因在别的国家或者贵族那里欠了债，还不起钱，需要借由家臣的力量还债。”

伊瑟若有所思：“听起来就很丢人。”

阿尔冯斯也回过味来：“好狠啊！把王族的丑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自己却是慷慨解囊，甚至拍卖资产的好人。我才不信伯爵不能偷偷摸摸借钱给王族，去填这个窟窿，这一手岂不是让大家都来看国王的笑话。”

“还有日期，拍卖会的后一天就是伊迪斯王国的建国日。很显然是故意的。”梵妮莎在高塔旁画了个王冠，“如果来参加伯爵的拍卖会，就赶不上建国日；如果参加建国日，就去不了拍卖会。

“只不过伯爵很贴心，她让国王也出席拍卖会和之后的宴会了。既然连王都在伯爵这一边，拍卖会又是为了王室而举办，正好建国日的庆祝也可以在普赛克一起办了，谁敢不来？”

阿尔冯斯：“这不是往人肺管子戳吗，已经丢人丢大发了，还要全程参加，亲眼看见那么多人来看他热闹。最糗的是，连建国日都在普赛克办了，到底哪里才是王都啊。这国王连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就算明白也没办法吧。”伊瑟想了想，“之前不是有说伯爵是国王的……曾祖母，嗯，算是这样的关系吧？也就是说伯爵至少插手了王室三代人的继承，但伯爵一直很红火，反倒是王室又是欠债，又是存在感低。就算国王不想这样，也没法拒绝吧。”

梵妮莎在塔顶画了个蜘蛛，位于王冠之上：“这就是伯爵的目的。她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连国王也要向蜘蛛摇尾乞怜，仰仗蜘蛛的鼻息才能安睡。也是为了提醒淡忘王室存在的所有人，看清楚他们的君主是多么软弱无能，轻易就被臣子左右。这样下去，还有哪个有志之士敢追随这样的君主。”

她圈起蜘蛛：“伯爵很狡猾，她做了这么多，偏偏留下王室，没有篡位。并不是她没有能力，而且没有必要。一旦篡位，迫于压力暂时闭嘴的人，对王族心怀不切实际的期望的人都会冒出来……鱼死网破之下，名不顺言不正，难免会引起动荡，对伯爵来说好处不大。

“反倒是现在这样，她大可以做幕后的真王，却不用站在台前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即便嚣张到了极点，只要将幕布装饰得好好的，面子上挑不出错误来，又有王的承认，所有人都只会噤若寒蝉。甚至还能借王的存在，钓出反对她的势力。”

阿尔冯斯挠了下脸，感叹道：“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这个在普赛克长大的人，还了解伯爵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是了解伯爵。”梵妮莎捏住笔，不自觉地在纸上划出一道羽毛扫过般的墨痕，虚虚的。

她若无其事地放下笔：“我是了解贵族。”

计算得与失，在幕布上画着笑脸，几乎是常态。

没人会比身在其中的人更了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