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下意识地接住从脸上滑落下来的帕子，神情错愕地喃喃道：“怎么会……”

帕子不但绣工精巧，质地丝滑，而且帕子上还有一股浓浓的脂粉香味，打手便知，这不是一般的穷苦人家能用得起的帕子。

“什么怎么会?”

何氏寒心道：“郭大宝，没看出来啊，我跟了你三十多年，竟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里长神情变换，这误会大了，他瞅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八卦看着他们的王秀娥，感觉自己的脸面快要在儿媳妇的面前丢尽了，他硬着头皮，脸上强挤出一丝别扭的笑，语气故作责怪道：“你想到哪去了，下个月是你的生辰，这是我早先托人从镇上订的帕子，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何氏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里长，他们成亲三十余年，他从来没给她买过任何东西，到了这个年纪他却送她这么一件精致的帕子，她怎么可能轻易地相信，“你骗鬼呢，哪有新做的帕子上会撒这么多香粉？”

这帕子虽然新颖，但是打眼一瞧就是被人用过的，怎么可能是特意为她订做的。

里长挠挠脸颊，他不愿在儿媳妇面前难堪，眼神示意何氏儿媳妇还在门口看着，口中随意应付道：“是我特意让店家撒的香粉，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嘛！”

口中这样说着，手里的帕子顺势递到何氏面前。

经过里长眼神示意，何氏也意识到自己儿媳妇还在看着，心中虽有万般不快，也不能让儿媳妇看了笑话。

何氏接过帕子，死死地攥在手里，口中骂道：“死鬼，都快入土的人了，有这个闲钱给孩子们做件衣裳也是好的，吃饱了撑得，买什么帕子！”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咱年纪大了，才想起来送你件像样的帕子！要不然等咱都下了墓子，你还不得怨我，这辈子没送你什么物件！”

……

王秀娥眼神怪异地目送着自家公婆相携进了东屋，她可是亲眼瞧见了自家公婆那别扭的表情，那分明是演戏给她看呢。

王秀娥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赶紧去厨房打水了。

等王秀娥提着一桶热水来到西屋门口，往东屋里一瞧，顿时让屋里的景象惊呆了，“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见里长满脸红疹，双手不停地往脸上脖子上抓挠。

何氏也抱着自己的手臂不停地挠痒痒，手上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地小红点。

王秀娥走进一看，顿时变脸色了，“爹，娘，你们这是……你们也得了怪病！”

王家好几人都得了怪病，王秀娥亲眼见过他们的症状，与眼前公婆身上的红疹一般无二。

何氏一听王秀娥的话，当即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又扔到了里长的脸上，“都是你这个老东西，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敢往家里拿！”

里长看到帕子迎面飞来，如避蛇蝎般一巴掌又给打到了地上，急声辩解道：“我怎么知道它是哪冒出来的！”

王秀娥见帕子掉在地上，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住手！”

“别碰！”

里长和何氏同时出声，但一切都晚了，王秀娥捡起帕子不解地看向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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