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都没有放过。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真正的无菌。

“瑶瑶，你替我打下手吧。”明染凭空掏出一个医药箱，递给顾九瑶。

神通者在做手术的时候，最方便的事情就是消毒了。

神识一扫，液化的神识对空气中的真菌细菌甚至灰尘自动就有吸附和消灭的过程，堪称神器，立刻就能营造出一个无菌手术间。

说是打下手，实际上，顾九瑶要做的，实际上也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明染冷静的念出一个又一个手术用具的名称时，以最快的速度递上去了。

这是一次剖腹产。

胎儿的身体太大，被卡在了产道里不上不下。

生命的诞生和死亡是世间永恒的两个命题。孩子从母亲的身体分娩，本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一个女人的升华，可以说是一件世界上最美好的事。

但这也是一件难事，是母亲和孩子一同完成的生命中的第一场神圣的仪式，一旦过程中出了意外，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明染低垂这羽睫，单手持锋利的手术刀具，一层一层的划开，真皮——脂肪——子宫，拖着小孩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可怜的孩子从母体中取出，把脐带剪开，他已经几乎是奄奄一息了。

这个小小的婴儿身体还是青紫色的，几乎已经快被虽温暖但是□□得几乎要命的产道要了小命，乍得解脱，进入温暖干燥的空气中，他似乎还有一些不适应，眉头都轻轻的皱起。

顾九瑶接过这个小小的初生的婴孩，小心翼翼的把这个小小的肉身擦干，仔细的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心跳，然后轻轻巧巧地裹在襁褓里，颇有些欣慰：“是个健康的孩子。”

这还没有完。

孩子是保住了，这个受难的母亲还躺在榻上，甚至伤口上还渗着鲜血呢，睡虽然因为麻醉药的原因她现在躺得很安详，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很平和，呼吸也十分均匀，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但是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缝合，她甚至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得尽快。

明染的速度很快，手上蕴着一层青色的神芒，轻轻拂过这个这个刚刚上位的母亲的伤口，这正是她初为人母最大的勋章。

随着青芒闪过，伤口慢慢地合拢。

本来因为刀口而破开甚至有些打卷的皮肉以惊人的速度合拢、结痂、痂皮脱落，甚至很快连疤都消失掉，平滑的就如同前一刻这里的巨大的伤口完全只是幻觉。

就在同一刻，仿佛是冥冥中感应到了母亲的解脱，方才还安详的躺在襁褓里的婴孩儿哭了出来，用一声响亮的啼哭向这个世界标志着他的到来，也是对他的母亲遥遥的致敬。

这一声啼哭，既是结束又是新生。这是明染和顾九瑶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也是这个已经为了生育苦苦挣扎了两天的母亲唯一的期待。

顾九瑶笑了，为这个最好的结局。

明染回过头，对视着顾九瑶，也笑了，为自己不负期待。

这是两个人最好的心领神会。

然后，他仿佛听见瑶瑶冲自己喊“你怎么了”，却模模糊糊听不大清楚。

他还想要回答瑶瑶，却觉得两片嘴唇很重很重，仿佛被什么黏住了一样无法开合，然后就再也无法思考，陷入了一片最深最沉的黑暗之中。

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好像有一个不容抗拒的声音在他耳边命令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