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了。”

江域一把抓住了他，“没用了。”

什么意思？

没用了是什么意思？

“小书，我听过那句箴言。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去了，也没用了。”江域忽然恨无比明白的这个自己。

贺厌书回头，江域的面上又出现了作为九方总统御，审判他人时的冷酷。

他看着江域，忽然觉得这个师尊好陌生好陌生。

他师尊知道那句话，知道这些事。

他师尊知道一切。

贺厌书后退一步，一步一步最后猛然地撞在了柜台之上，疼痛沿着脊髓上升，他才停了下来。

老板终于在两人的相处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秉着圆润的体格正要劝上一两句，江域一抬眼，手一挥两人便消失在了他面前。

贺厌书和江域落到了一处树林之中，少年一落地便软倒了下去。

江域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江域沉默。

贺厌书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明了，他忽然扑上去抓住了江域，“说！”

江域垂眼看他，目光里闪过无可奈何，“景珽或许已经被冤魂拖入北海，除你所知之外……现在受害的还有降回药主，药经原本无形，他的脊骨被抽成了药经，在我们上山之前。”

贺厌书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药经？

药经……

“啊——”

贺厌书奔溃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努力往后缩。

怪不得降回峰上无人可看，可他看了它七天七夜，七天七夜，那是曲九婴的脊骨。

药经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密密麻麻地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像是最恶毒的诅咒，如影随形。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去看那药经，为什么他要再入二十三幻境，为什么只有他可以翻看药经。

为什么，为什么！

“小书？”江域不知道少年为何如此大的反应，伸手去扶，却被少年打开。

贺厌书哭叫着后退。

师尊，师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告诉这些事。

换一个人啊，换一个人都好。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都是你！

为什么一直都是你！

“小书？小书？”江域伸手去抓人，“小书，别哭，别哭……”

“啊——啊——”

贺厌书头疼至极，哭叫着，对着江域拳打脚踢。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他看见降回药主抬手说他没礼貌。

他看见自己手里的药经成了一截脊骨。

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那血迹渗进了他的手里，他怎么擦也擦不掉，他能感觉到骨髓一凉，是那血迹深入了他的骨髓，他再也擦不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

“呜啊——对不起——”

“小书……”

江域无可奈何，只能伸手，强硬地将少年抱进怀里。

他用力制住了少年意欲挣扎和逃离的动作。

“小书，不要哭了，师尊在这儿，没事的……”

“呜哇——对不起——”

“啊——”

贺厌书歇斯底里过了，才看见了江域，才看见了护着他的江域。

江域用力抱着他，目光全心全意地落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其他人。贺厌书能依靠的人只有江域了，他只有江域了。

他用力抓紧了江域，手指探出一截，像是刚出生的声音细微的小动物。

“师尊——师尊——我害怕——”

“师尊，我好累——”

“我害怕——害怕——”

少年在江域怀中痉挛，在江域怀中痛苦的抽搐，在江域怀中意识不清的哀嚎。

江域别无他法，他只能将少年打晕过去，而后紧紧地抱着少年，“这不是你的错，小书，是我的错。”

“是师尊的错，是师尊错了。”

若是当初他出手阻止了，若是当初没有选择这一条路，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小书也不会这样的痛苦。

林间沉寂，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