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一个地位低下的隶臣妾？王后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可我椒留殿实在太冷清了……”

我很惆怅。

“女君你这说的什么话？过往你哪次不是冲动地把人买回去，等几天的新鲜劲一过，人就被你抛诸脑后？府内人员本就充足，每次奴还得负责把人急急转手出去，亏损不说，手续还甚是麻烦……现在在宫里，你若觉得冷清，奴也可以从别处调派人手，何需你亲自买人进宫？”

白果有理有据地反驳我，我本来理直气壮，最后被她说的只能清咳一声，讪讪不语。

*

秦国街头热闹，酒肆里更是喧哗。

士子先生们惯爱喜欢在酒肆里下棋评说，以棋酒会友，若有语惊四座者，一夜成名亦非难事。

我喜欢听时评，这次出宫自然也带着白果入了酒肆楼上雅室。

待侍女上了美酒佳肴，我轻嗅那一口浓烈的酒香，还没有端起杯盏，白果已经伸手将酒护在她掌心里，一脸如临大敌，“女君，你可不能喝。”

我轻叹一声，怏怏不乐地倚在栏杆边看楼下中央圆形的小展台。

展台左右各摆着两张短案，待会或有一场精彩的论战。

肆内人声鼎沸，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听久了我觉得有些烦闷。

正要收回目光，不想却与对面的一戴着斗笠的白衣剑客对上了视线。

白衣剑客身形高大，气质独立，他面容冷峻，握着酒杯的手侧，一柄厚朴长剑倚着廊柱斜立。

他的眼睛……

我猛地坐直身子。

衣袖忽被旁人扯了一下，说话人语气十万火急，“王后！你又陷入美色之中！”

我目光无法移开，“白果，对面的人……”

话音未落，对面的白衣剑客忽然掷酒起剑，身形迅疾地往旁边一衣着华丽的黑衫公子刺去——

血光四溅。

众人惊了刹那，随即尖叫着四散逃命。

白衣剑客立在慌乱的人群中央，跳窗逃走之前，忽然回头定定地看了一眼我。

这一眼，莫名让我有如坠冰窟之感。

*

“王后……”

白果使劲摇晃我，“王后，回神！”

我回头看白果，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猛一转身，原来黑衫公子倒下的地方，有一个人正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人身着黑衫，脸色惨白，右脸上有几点飞溅的血迹，胸口处漫着一大片湿润的暗色。

正是方才中剑倒下的黑衫公子。

“王后，你为什么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白果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呼吸一滞，缓慢点头。

几个仆人和侍卫此刻正跪在黑衫公子的尸体旁边哭泣，有此前提，现在站起来的黑衫公子必然不是活人，他是逝者的亡魂。

黑衫公子对于眼下情况似是有些疑惑，他试图引起哭泣仆人的注意，可当他发现他无论如何都引不起想要的注意，心口又多了个贯穿的洞时，像是在忽然间明白什么，他僵在原地，再也不动了。

“王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我想伸手捂住白果的嘴，可已经来不及，尽管白果的声音很小很小，可那黑衫公子还是循声看过来，目光很快锁定在我身上。

我没能避开他的视线。

对视一瞬，黑衫公子脸上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快步朝我走过来。

*

“在下赵西，见过秦王后。”

黑衫公子文质彬彬，拱手行礼。

我微微颔首，“先生好。”

“不曾想秦王后是奇人，竟然能看见在下，西幸甚。”赵西满目惊奇。

“曾有奇遇，侥幸可见罢了。”

想起赵西被杀的情形，我顿了顿，“先生可认识那白衣剑客？”

“不认识，但西猜想，应是宋国死侍。”

“先生因何与宋国结怨？”

“西为晋国密使，此次来秦，为见秦王，共结秦晋友好之盟。”

我想了想，有些许头绪，“晋国想拉拢秦国，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