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生的不追究让程驰更加恼火，原本报了警他就可以洗脱嫌疑，现在这样分明是更让他难堪。他几步冲上前去想找纪云生理论，被汤禹舜和滕佳拦下了。

“你什么意思？”程驰吼道。

“没什么意思。”纪云生淡淡地说。

“你有钱你不在乎，没钱的人就活该被怀疑是吗？”

“他没这个意思。”奚敏脱口而出。

程驰看向奚敏，他分不清他现在是失望、伤心还是愤怒多一些。奚敏进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为纪云生辩解，滕佳果然没骗他。

“你呢？你相信我吗？”程驰平静下来。

从直觉上，奚敏相信以程驰的为人不会做这种事，可她又想起纪云生摘下表的时候程驰是看着的。

迟疑间滕佳抢过话去：“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能不信他呢？”

“我们没有在一起。”奚敏说完才想到，滕佳所说的“在一起”未必是她理解的那个“在一起”，她第一反应是怕纪云生误会，情急之下话已经说出口，再看程驰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不是“我相信他”，而是“没有在一起”，奚敏那么匆忙要解释的事情是他们的关系。真可笑啊程驰，你喜欢的姑娘一直喜欢着你的对手，你明明察觉到却视而不见，这就是结果。

滕佳上来拉他，“走吧，别管他们了，我信你。”

程驰看着纪云生，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吻了滕佳。

滕佳自己也被惊住了，她曾经想要这一刻，却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乍一出现就在她眼里闪闪发光的人，她说要放下却从来没能真正死心的人，给了她一个没有温度的吻。这算什么呢？

恍惚中她听见一声“你干什么！”看到纪云生狠狠把程驰推得踉跄了几步，又赶紧去拉住纪云生，赵长安也跟了上来。

程驰却没理会，此时他眼前只有一张清晰的脸，滕佳。

他知道感情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可他没想到他长久的陪伴连一丝信任也没有换来。反而是这个他毫不犹豫拒之千里的姑娘，成了在他窘迫时刻唯一一个站出来维护他的人。

“你不是喜欢我吗？在一起吧。”他说。

事情过去之后再回想起来，所有人都觉得那晚仿佛一场闹剧。

邵乐不记得滕佳与程驰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只有第二天中午宿醉的头疼证明他前一晚喝了很多酒。

喝酒其实是赵长安提的，搬乐器回琴房的路上，他突然对汤禹舜说：“等会陪他喝点儿？”

见汤禹舜讶异，他平淡地说：“我早看出来了。”

三人喝到深夜，天南地北地聊，说从前，说将来，唯独对此事只字未提。邵乐一杯接一杯地灌，直到最后不省人事，被汤禹舜和赵长安一起拖回宿舍。

醒来后的邵乐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他很为滕佳高兴，却知道他不再有资格像从前那样关心她了。

后来也没人再提的是奚敏在化妆间里大哭了一场。

起初她是默默流着眼泪在收拾东西，之后却收拾不住眼泪了，哭得肩膀直颤，谁也不知道怎么去劝。

纪云生一脸事不关己地背着琴走了，剩下三个人等到于静文来接奚敏才开始搬东西。他们原本就猜测过奚敏与程驰的关系，这一晚上的情景让他们心里认定了奚敏是为程驰哭的。

奚敏这一哭自然有一部分是因为程驰，却不是其他人以为的原因。

事情到现在，她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程驰确实喜欢她，她虽然没有产生过别的感情，却是真心把他当作好朋友。原本可以好好把话说开，闹成这个局面实在是很难堪，这个朋友她大概是彻底失去了。

她不知道滕佳是什么时候喜欢程驰的，如果他们在一起能幸福倒也很好，可现在的程驰分明是在赌气。因为她没有处理好这一系列的问题，伤了程驰也伤了滕佳，她在气自己。

更重要的原因是，纪云生。

她记得她曾经问过他，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激动，这一次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