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冬第一个见的学生是秋姐的课代表沈洋。这孩子身材矮胖，长着一张圆脸，身形有点像年画里的福娃。他在走廊看到郑心的时候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郑老师，你们还有啥要问的？”

“我没有了，是南冬老师有点事想和你确认一下。南冬老师人不错，你和他说实话就行。”

沈洋这孩子一听说站在面前的人是南冬，兴奋得两眼冒光。“南神啊！刘琪浩班里的物理老师呀！我们班里有好多他的粉丝呢！您想问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心是真没料到南冬的魅力已经辐射到他没有教过的班级了，不禁有些小小的嫉妒。南冬却对此反应平淡，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崇拜的眼神。他问沈洋：“今天你给语文组搬水，从语文组前门出来的时候你回头看了一眼，大概十秒左右。那时你在看什么？”

“我…其实是想看看手机。”

“手机？！”这回答让郑心和王芳芳都很意外。沈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当时我给饮水机换水的时候，听办公室里的人一直在说什么进口手机，我也不好意思凑到前面看。所以出门的时候就看了一眼。”

王芳芳的办公桌离前门最近，从门外的确能看到桌面上。“那时候手机还在吗？”南冬问。

“在。”沈洋很肯定地说，“就放在桌子上，红色的凤梨手机。因为颜色很特殊，所以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那时候办公桌边上有人吗？”

“好像有个女生吧……但老师不在。”

那大概就是芳芳姐去拿作文纸的时候了。郑心问：“你看没看见还有什么人刻意接近办公桌？”

这个问题似乎让沈洋有点为难：“老师，您这让我怎么说呀？我确实有点记不住了，而且，谁是故意接近的，我哪能看得出来呀！”

这么说也有道理。郑心向南冬投去探寻的眼神，南冬点点头，对郑心示意已经没有想问的话了。

接下来他们又来到十二班。十二班是芳芳姐任教的班级，班主任是一个姓张的身材高挑、戴着眼镜、头烫大波浪卷的女老师。这位张老师已经50岁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即便年岁偏大，她可是丝毫不见老。一身香云纱的棕色旗袍把身材衬得凹凸有致，那双黑色的高跟小羊皮凉鞋就是领学生跑操的时候都不脱下来。她发脾气时候，说话的声音就像被卡了脖子的云雀一样，又尖又有穿透力。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老当益壮，不坠青云，让老师和学生都有点望而生畏的女老师。

“你们怎么又来了？”张老师蹬着高跟鞋从教室里走出来。听那说话的语气，仿佛对郑心他们上一次的打扰很不满。

郑心赶快赔笑说：“真是抱歉了，张老师。我们还想问问高芷媛……”

“还问什么？直接给她停课算了。反正怀疑手机是她拿的，咱们查个清楚，我找她出来。”

张老师说着就要回班喊人，郑心和王芳芳吓得赶紧拉住她。

“张老师，我真没那个意思。”王芳芳拉着她的手解释，“我就是手机丢了想问问这个孩子……”

“有你这么问的吗？王芳芳，你也不是新老师了，怎么犯这么低级错误？你高中时候一直在我班里，你好好想想，班里丢东西时，我哪次这么大张旗鼓的找过？你要有证据，好，你把我学生带走，带到警察局去！我不拦着。高芷媛这孩子你不是不了解，是哪种能偷东西的人吗？你这么一趟趟找她，你让别的学生怎么说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在班级里面和同学相处？你考虑过吗？嗯？”

张老师这几句声色俱厉的批评说得王芳芳无地自容的抬不起头，眼瞧着就要掉泪了。郑心想替王芳芳辩解两句，南冬拦住了他。

“张老师，我们不会打扰学生学习，也不问别的。您告诉我哪个是她，我在门口看她一眼就行。”

听南冬这么一说，张老师马上调转了枪口，对着南冬一番唇枪舌剑：“我知道你。物理组的南冬。你小子挺有才华呀，天天到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