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将最靠近的奏折抽来审阅。

他这一坐，便是半日，直到荀纪菡听了经筵，再去了吴贵妃的寝宫一趟，天色暗了才回来，他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政务。

他方才刚刚阅完了吏部所有上呈的辞职信，他将呈交的人员的名字都分别记录在一张白纸上，随后便吩咐了人到通政司调来了这些人三年里呈交的公文。

他减去了喝茶用膳的时辰，也只是勉强查阅完毕了名单上的少部分人数，直到他察觉时辰，到饭厅走了一趟，发现荀纪菡就坐在原位，要不是室内点了蜡烛，他还以为荀纪菡还在用午膳呢。

荀纪菡将快著放下，挥手把他招了过来，询问：“处理得如何？”

沈玉泽如实交代，说只是处理了今几日吏部的奏章，荀纪菡一惊，“方才不是让你别白费力气审阅吏部的奏折吗？你不是将那些请辞信都看了吧？”

沈玉泽没有否认，只是说：“替陛下审批奏章，是微臣分内之事。”

荀纪菡叹了口气，“你要审阅，朕也不拦你，不过里边统是废话，不过自谦几句袜缐才微，愧无裨于龙衮，这心里却想着怎么升官敛财，谋取功名，这吏部的升降人员名单，他们呈上什么，你照批便是了。”

随后荀纪菡转头，看见他手里还握着一张纸，便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沈玉泽犹豫地交上前，“这些人都是那些上交请辞信的官员名单，嗯……微臣想向陛下讨个恩典。”

荀纪菡匆匆扫了几眼，便放在了桌边，“你说。”

沈玉泽将名单重新卷起收拢，“微臣能否将通政司的章疏带回东厂审阅？”

荀纪菡想了想，“那你乘马车回吧，将章疏都装进箱子里，可别被他人瞧见了，督察院的御史可不好惹，能将你参死。”

得到他的应允，沈玉泽内心欣喜，“多谢陛下。”

…………

叶府，书房。

今日叶封峤休沐在家，前夜府中进贼行凶，昨日衙门硬闯搜府，这才请了假想休息。

可偏偏这老天似乎就要与他对着干，黄昏一过，刚刚离宫的官员如蜂群般，纷纷都聚在了他的府门前，嚷着要见他。

听小厮的报告，他的腹中立即燃起了一团怒火，霍恩海会意，连忙代他出门前去迎接。

等他们进了书房，叶封峤很快便掩去了脸上的疲惫烦躁，强行挤出一副笑颜。

“老爷，出事了。”

叶封峤脸上的肌肉不禁抽缩了下，霍恩海的神情令他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曹怒最先冲到他的面前，“沈玉泽进宫了，陛下已经下旨，让他代晏公公入宫侍奉。”

“当真？”叶封峤直起了身子，浓眉倒蹙。

曹怒一脸忧心，叹了口气，“假不了，宫里多少人都看见了，今日陛下去听经筵，晏初云也没跟

在身侧。”

周围的气氛忽然僵窒起来，霍恩海率先打破沉默，“怕是这以后入宫的，再也不会是晏公公了。”

“可陛下下的旨意是……暂代，不是吗？”叶封峤坐直了身，看向其余的人，“晏公公开罪陛下了？还是陛下派遣他离京巡视矿地，盐湖之类的，这不也是常有之事吗？”

曹怒与其余同僚对望几眼，正在努力回忆近日地方的大事。

霍恩海忽然插话说：“就算是陛下下旨，无需经由内阁批准，可离京巡视的旨意，总得落到六部手中吧？各位大人可有收到相关旨意？”

他们齐齐摇头，随后一人补充，“晏公公在陛下尚是皇子之时便已近身侍奉，这些年来都相安无事，怎么会……”

“难怪……”霍恩海喃喃自语。

“你想说什么？”

霍恩海正襟，“老爷想想，邱晴为何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入府搜查？”

叶封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霍恩海顺着思路说：“邱晴不是傻子，搜府这种恐吓的主意绝不可能是晏公公想出的，定是另有他人。”

叶封峤冷笑一声，“还能是谁呢？”

“他当时只是东厂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