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意，方才那位姑娘，让你们将东西运往何处？”萧稷取出傅府牌令。

威远镖局能开遍五域，自然懂得打点好与五域各族的关系。傅家是顾氏附属，以傅家在淮城的势力，陈英哪敢得罪。失了一位贵客与失了整个分局对比，自有取舍。当下不敢隐瞒，自怀中取出方才的木牌，说道：

“那位姑娘令……令在下将五个铁盒运往此五处所在。”

萧稷一一记下，交还给陈英，嘱道：

“你好生运送。日后那位姑娘若来，不可提及傅家有人来询问过。”

陈英见他并无为难，心中暗暗呼幸，忙点头应是。

重宁回返傅府时已近黄昏，恰见一熟悉身影立在傅府门口对面。行人往来如织，沿街是一摊紧着一摊的摊贩，拉着车板，车板上摆着菜蔬鲜果，所剩不多。那人正摊贩攀谈，双目不时往傅府大小门出入方向顾盼。

她略作踌躇，方走上前去，一丈之地驻足，先开口道：

“沈公子，好巧。”

沈邺闻声，回转身子，乍见重宁斗然展颜：

“不巧，宁姑娘，邺在等你。”嗓音穆然，如春风拂耳。

重宁一怔。

沈邺手中提着蔬果，与摊贩辞过，向她行来，郑重一礼：

“多谢宁姑娘。”

重宁自是愕然，纳罕问：

“谢我做什么？”

沈邺温言道：“今日若非姑娘出手，我与阿峙、谢远三人，怕走不出傅府，更莫说救出阿瑶。邺甚以为念，特来感谢姑娘。”

重宁静了一息，问道：“阿瑶，便是阿峙的姐姐，被傅家抓了的那位姑娘么？”

沈邺颔首道是。

重宁澄清道：“沈公子该知道，我出手，并非为救你们。只是因陆倩坏我门中戒律。至于阿瑶姑娘能安全回去，沈公子该谢的是顾靖，与我并不相干。”

沈邺未想她竟这般直接，毫无婉转，便也笑应：

“顾公子恩义沈某自不敢忘。待日后机缘，沈某上渭阳顾氏拜谢。姑娘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今日之事，确实是因着姑娘出手，方得善了，邺理该亲来谢过。”

重宁惑然不解：“我若不出傅府大门，沈公子候在此地岂非无用？”

“我原是打算，每日都来此地等，总会有等得姑娘的一日。”沈邺眼有执着，说着举了下手中蔬果，笑着说：

“当然也并非空等，我偶尔会帮阿瑶送酒，卖果子的小哥与我相熟，我正准备拜托他相帮，请他留意傅府出入一位身穿男装的姑娘，岂料与姑娘这般有缘，适才尚未同小哥开口，心中才想着，转身便见着姑娘了。”

重宁见他说话时，唇角压着一点浅淡的笑弧，好似春阳潋滟，同他说话的声口、顾望的眼波一般令人心生怡然。她兀自吐纳一番，宁定神思，细思他前言后语，开口道：

“沈公子如此等候，怕不仅仅是为了言谢吧？”

沈邺神容颇为忐忑，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少时方道：

“宁姑娘，可否赏脸移步？”

重宁便问：“去哪儿？”她不擅长攀谈，一贯讷言，说话罕有拐弯抹角。

沈邺自也直言：“阿峙说，想当面敬谢姑娘。”

重宁正欲拒却，沈邺鉴貌辨色，已知她意，略牵唇角，半开玩笑道：

“姑娘可否赏沈某些许薄面？若是请不到姑娘，阿峙大概会烦煞我了。”

重宁听得此言，思忖少顷，往傅府回望一眼，对沈邺道：“走吧。”

顾靖立在高阁窗前，凝望着重宁沈邺二人并行身影渐行渐远，脸容一半掩入阴影里，十分晦暗。

萧稷坐在他身后案侧，咻咻咻，很是闲情逸致地逗着一只白鸟。

“他们……”顾靖回身问，“说了什么？”嗓音里真是说不尽的失落。

“你瞧那情状，还能说出什么，不必谍鸟我都能猜出那是一堆谢来谢去的废话，你这心上人待人家客气着呢，一身杀气那是收敛得干干净净。”萧稷懒懒抬眸看他，故意问，“还需要谍鸟跟着吗？”

顾靖黯然垂眼，他被萧稷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