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倒下的不是我。
“抱歉。”我擦擦手,可惜地说,“没关系的,只是麻药而已,非常高档的货色,当然,也很贵。”
“什么?”男人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小孔,毒针刺的很准。
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科林太太紫色的睡裙在夜色下变成深黑,她一步步走上前,就像壁画中的复仇女神。她猛地向前扑去,好一会才站起来,脸上挂着鲜血,从嘴里吐出一只耳朵。
“啊!贱人!”男人这才发现自己没了耳朵,他痛苦的嚎叫着。
她冰冷的说:“你们这个坏玩意,舌头比毒蛇还毒,你那张臭嘴就是闭不住!可你以为我在乎吗?”
她捡起地上的刀,然后扳开男人的手指,从我的位置都能听到骨节噼里啪啦的响声。
“不要!”为了防止她给那两个男人补上几刀,我拽着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她那浅紫色裙子长长的拖裾在身后拖着,那副衣装打扮如同王后。
“放开,你是什么东西。”科林太太恼怒的打开我的手,“你也想尝尝被刀捅的感觉吗?”
“那你想尝尝被绳子吊的滋味吗?”我争锋相对的反问道,“如果治安官看到两个成年男人死在你家后巷,科林太太,你还嫌巴黎的绯闻不够多吗?”
科林太太暂时停下来,依旧警惕的看着我。我的心焦躁地直跳。要是罗本在就好了,我想,他一定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
“那你呢,你为什么深夜来到这?”她终于开口说话。
“就算是为了向您致敬吧。”我半开玩笑,“老实说,您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你在批评我?”
“当然不,我对任何想拿刀砍我的人都没有怜悯。”我脱下帽子,伸长胳膊,久久地鞠一大躬,“您是我的恩人。”
我滑稽的礼节弄得科林太太都忍不住微微一笑,她说:“我也欠了您的,去坐坐
怎么样。”
“求之不得。”
科林别墅里是温暖如春,到处都是紫罗兰,那花开得娇艳无比。在这灰色的天空、凛冽的寒风、光秃的树木当中,它似乎有着一种魔力。
我坐在客厅燃着的炉火旁边的丝绸沙发,透过紧闭的窗户静静看着外面雪花纷纷落下。面前有着女仆为我端上的一杯香茶,在漆着深色的墙壁的套间,墙上映照着橙色的火光,炉子里是一片火红,在那十一月的薄暮中闪烁着菊花那般的光彩。
“孩提时,每当我听到狂风在壁炉里呼啸,就不能强压下到海滨去观赏的愿望。”
“你说什么?”
“我说这火很暖。”
“当然了,花了不少价钱,从美国请来的设计师。”科林夫人说,“是萨拉的缘故,她非常畏寒。”
“我还以为那是女孩的通病,您不会吗?”
“不,曾经会,后来就习惯了寒冷。”科林太太笑笑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对不对。”
“也许。”我含混不清的说。
“原谅刚才我对你的粗暴,我偶尔很讨厌男人,尤其受了刺激的时候。”科林太太把自己缩在毛毯里,“我曾被狠狠伤害过,一个老套的失足女孩的故事。不过你这种大少爷,可能永远感受不到那样的感觉。”
“您的语气很像指责,夫人。“
“不,只是我年轻时也不明白人能悲惨到什么地步。”科林太太打断我的话,说,“白人贵族男孩,你集齐了我们这个时代该有的最好条件,真是让人嫉妒的幸运。”
“似乎富有是一种原罪,但我确实很难为此愧疚。”我说,“事实上,我相当为自己的姓氏骄傲。”
“你可真有趣,我要是能知道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那该多好!”科林太太大笑着向我靠近,眼中流露出一种亲热之意。
房间热的要命,我不适应这种氛围,咳嗽了两声问,“科林先生不在吗?”
“他?谁知道他在哪。”科林太太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问这个,我还以为你是来看萨拉的。”
“算是吧
第七十七章:林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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