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

“十七。”

“嗯？”

梁十七闻声回过头，见杨鸿云站在身后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扬起眉，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午后的街上来往人群并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梁十七手里捏着一串糖葫芦，嚼了两颗嫌太酸，便丢给杨鸿云，他们经过当铺门口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下。

“要不要进去看看？”杨鸿云对那个当铺老板印象还算不错。

梁十七却面色平静地摇摇头：“毕竟是梁家的铺子，我进去太多次会让姚秀慧起疑。”她多看了一眼，对杨鸿云道，“走吧。”

“大小姐！”当铺伙计跑出来，见梁十七和杨鸿云要走，扯起嗓子喊了声，可两人罔若未闻，他急得一跺脚又往前追了两步，“大小姐，大小姐请留步！”

直到背后声音逼近，梁十七才回过头，她上上下下扫了当铺伙计一眼，指指自己的鼻子疑惑：“你在喊我？”

伙计讨好道：“哎哟，咱们梁府除了您哪还有第二个大小姐啊！”

梁十七和杨鸿云被请入当铺，伙计卸板关门，转身，当着他两的面噗通跪下。

“嗳，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梁十七去扶，却被伙计躲开，他哭丧着脸道：“大小姐，看在往日掌柜照顾您的份上，求您帮帮咱们掌柜的吧，前天他被继夫人召回府，一日未归，小人去打听，才得知掌柜贪墨被告，继夫人还要发卖二丫，把她卖窑子里去。”

说着，两颗豆大的泪珠从面颊滑落，他往前膝行，给梁十七磕头：“王掌柜待我恩重如山，如果没有他给小人一口饭吃，小人早已饿死在雪地里，只要您肯救掌柜，小人愿为您当牛做马。”

伙计额头一下一下磕在青石地板上，听得让人心慌。

杨鸿云拎住他后颈迫使他抬起头来，目光淡淡：“别急着磕，十七虽姓梁，但她已嫁为人妇，娘家之事不好随意插手，你且先说说王掌柜究竟有没有贪墨，若他手脚不干净，谁来也救不了，明白吗？”

伙计咽了下唾沫，伸出四指对天：“姑爷，小人敢以性命发誓，王掌柜绝无贪墨，反倒是用自己的家当补了不少漏账。”

他虚虚看了眼梁十七，王掌柜补账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杨鸿云放开伙计，让他先起来，转头就看到梁十七站在柜子前，望着物品出神。

“怎了？”杨鸿云问。

梁十七不言，回身对伙计道：“此事我心中有数，二丫的卖身契不在姚秀慧手中，至于王掌柜，只要他是清白的，这盆脏水谁也泼不到他身上。”

伙计眼睛一亮：“大小姐！”

“若有新掌柜来，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权当没听见没看见，做好自己分内事即可。”

伙计连声应下。

出了当铺，杨鸿云见梁十七心思沉重，便道：“若是不愿，你可以不管。”

“哪是我愿不愿的问题，王掌柜怕是被我牵连才有此一劫。”梁十七轻叹，伸手去摸颈下的玉佩，“若是不帮，良心上过不去。”

杨鸿云沉默须臾，悄悄牵起她袖下的手，目视前方：“你要做便去做，身后有我担着，正好，自你出嫁后还未回过门，我们明日就去拜访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