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试着放下那些愤怒和憎恨。它们让你变得陌生和危险，让你变得不像你自——”

担忧？担忧。

好笑。

同样都是在情感和理智间晃荡的半吊子，这个石棺里爬出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评价我？！

“博士。”咎城的手攥紧成拳头，他转头，表情冰封一样无色无光：“怎么说这种话，你很了解我？你知道我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我会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殿下曾经留在这里。”

零星的火花在咎城身边燃起，比头顶闪亮的电灯还要明亮——这是他发动源石技艺的征兆。

博士根本没有回答他，凯尔希也只是用那双平淡的淡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咎城感到无力。或许不止是感到，他现在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刚刚那点火苗可能让他的体温下降了几摄氏度…他需要休息，如果不想变成冰块尸体的话。

“我走了。”他说，“再见。”

……

会议室内安静下来。

半晌，博士询问凯尔希：“他这样真的会服从指令吗。”

“他会。”凯尔希回答，“一个人即使处于盛怒也不会变成另一个人。我希望他参与战斗，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保险。”

“一个能保证我们不会失败的保险。”

愤怒和憎恨支撑着他前进，但高尚的理想前容不得个人情感的置喙。

凯尔希了解他；

如果博士没有失忆，也同样能了解他，毕竟无论无何，烬火也是巴别塔时期他最喜欢使用的棋子。

*

1097.1.6-P.M4：00中央区

真麻烦。

咎城一刀把身上还燃烧着火焰的宿主士兵切成两半，又从手臂延伸出火焰，高温结束了另一个挣扎的宿主士兵的生命。

白色的焰心在尸体上跳动，也在咎城眼里跳动。

“…阿米娅。”他把声音尽量放轻，害怕自己这副浴血怪物的模样吓到少女——尽管这是杞人忧天：“敌人还有吗，在哪里。”

“还有很多。但是暂时不需要和它们交战。”阿米娅说，“可以休息一下了，各位。”

这句话让众人稍微放松了些。没有了宿主士兵的阻拦，步伐虽然因体力的流失而减慢，但行进速度并没有任何减缓。咎城从最前方回到队伍中，无视了旁边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后退的动作，接过了医疗干员颤巍巍递来的注射器，撩起袖子扎了进去。

是一些试剂。为什么叫做试剂，是因为这些东西本应是禁品行列……如果不是切城这种程度的混乱，他也不需要用这玩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才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前方的侦查干员就示意队伍停下。

“等等，各位，我们遇到了一点小混乱。”穿着制服的罗德岛干员把通讯器举在耳边，“前面有人在…呃，自相残杀？总之，镇守堡垒的萨卡兹在屠杀整合运动。”

“队长，”他问一旁的迷迭香，“怎么办？”

“保护受害者。”她对自己下令。

“没必要。”咎城打断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队员级的人顶撞队长级的迷迭香是多么无礼的事：“如果是担心他们传染成宿主士兵那种怪物，那交给我，你们撤。那种东西来多少我就能杀多少。”

菲林女孩平淡的表情产生了裂痕，她看了咎城一眼，自己行动救下了那个刀下的整合运动。

“…似曾相识。”咎城喃喃自语，“两次了。既然一错再错，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呢。”

“干员烬火？有什么事要说吗？”

咎城回过神，看到阿米娅正朝看过来。他摇头，把那一点疑惑掐灭：“没事。”

……阿米娅看出来了什么吗？

她是不是已经看出来自己无感情的战争兵器的内里，已经被熊熊燃烧的、想要杀死什么的火填满？是不是听到了悲伤而怒怼的哭号？

她和殿下真像啊。咎城想。

他回望过去，发现卡特斯少女的表情更加沉重。

“…咎城先生，”她开口，“请不要随便牺牲。”

这话最开始已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