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礼拜天。

路西菲尔站在罗德岛礼拜室的门前，神情平缓地推门而入。他今天来的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早，以至于只在礼拜室内看到了负责清扫房间的萨科塔女孩，一角蓝色的棉布裙摆在空中绕了个圈，软软的垂落下去。

“呀，”握着扫把的女孩注意到了路西菲尔，她小声惊呼：“路西叔叔！今天来的好早。”

路西菲尔走上前去，拿起柜子上的银铲，去清理烛台上未净的蜡油。他的动作很小心，也不知道是担心触怒主还是让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落泪。

“爱丽，”他叹口气，“别叫我叔叔，好吗？”

“嘿嘿，对不起……”女孩双手合十朝他道歉，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小小的光：“路西哥哥换了新衣服吗？这件西装比上次那件好看！”

“明明款式都一样吧？也许只是这件比较新？”路西菲尔举起烛台在灯下观察，漫不经心道。

爱丽拿着扫把，小步跑去了房间的另一角唰唰地清扫灰尘。女孩清脆鸟儿似的声音伴着礼拜室内播放的圣歌传来：“因为今天路西哥哥来的特别早吧？所以觉得穿搭也更好看了！”

“我来的可不算早。反倒是你，爱丽，你每天凌晨就跑来这里不觉得辛苦？”

“没办法呀，其它的哥哥姐姐都有工作要忙，这种工作就让我来干就好啦！”

女孩哼着旋律，恰好与圣歌的旋律相和。路西菲尔放下手中的烛台，金属与木柜的磕碰声轻轻地回荡在礼拜室内。萨科塔青年转过头，注视着活泼的女孩，心情也得到感染变得轻快些许。他又拿起绒布，搭了个板凳，去擦拭墙壁高处悬挂的、熠熠闪光的圣像。

“爱丽，”他闲聊道，“你为什么要信仰主呢？”

“因为主会保佑大家呀！”女孩不假思索地回答，有些困惑的反问：“为什么这么问呢？”

“但是，”路西菲尔撑着额角，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向一个纯粹的孩子征询问题的答案：“不会觉得被控制了吗？拉特兰的禁令，是很严格的东西哦？”

“说的也是……我也很怕爸爸凶我。”

女孩小小的手攥紧了扫把的木头杆，表情严肃又挣扎。路西菲尔对着圣像哈了口气，再擦拭了一遍，才回头看她。

“但是这些也是好事吧？”女孩在路西菲尔的目光下有些怯怯地小声说道，青年对幼童一向友善，但敏锐的孩子们还是能察觉他隐藏的性情：“如果没有律法，肯定有坏人会在街上开枪的吧？”

路西菲尔看了女孩一会，在爱丽的目光左右乱飘，鞋子开始不停敲击地面时，萨科塔青年才移开目光，从板凳上下来，露出一个温柔安抚的笑：“抱歉，吓到你了？”他用没摸过抹布的手摸摸女孩的头，“你说得对，如果没有拉特兰禁令，会有坏人胡乱开枪的。”

“是吧？”

“是的，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

“路西哥哥也是信仰主的吧？毕竟你每次礼拜都没有缺席过，主一定会喜欢你这样虔诚的信徒哒。”

“……差不多吧。”路西菲尔回答。

路西菲尔还在信仰宗教，只是因为他喜爱它的美好纯正的部分，它教导应当时刻心怀敬畏，感恩生活。但要是有人用信徒的身份或是所谓主的荣光威胁他，那他可以当场变成反教会的一员——他对于“一名萨科塔信徒”的身份认同感还没有强烈到扭转他的处事风格的程度。

女孩为沉默下去的对话紧张。她眨眨眼，开口道：“那……那我能不能也问一个问题呀？”

路西菲尔根本无法拒绝爱丽那双小鹿似的清澈眼睛看过来时的样子，他摆摆手，把抹布放回原处，抱起手臂，“好。问吧？”

“哎呀，不能这样问啦！”女孩哒哒哒地跑过来，踮起脚示意路西菲尔弯腰，语气带着轻快和不易察觉的期待：“你低头嘛，低头！”

“好，好。”路西菲尔失笑，在这个女孩的面前弯下腰，侧过耳朵：“这下可以说了吧？”

女孩握着扫把的手更紧了。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