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枪口一直指着抢劫者的脑袋。

他单手解开了布包的结，里面是几块漂亮的宝石，在阴影里也散发着荧荧微光。

“那么，既然如此。”他准备放下枪，“我会把你押送至审判庭。现在，举起手，走过——！”

他近乎错愕的，看着子弹从枪口窜出。路西菲尔在一瞬间反复确认着自己的手有没有扣下扳机，但结果是，他没有。枪械走火了？不可能，这可是公证处配给的枪啊？

抢劫者仰倒在血泊里，路西菲尔怔住了。他习读过拉特兰律法，他知道抢劫罪不至死，也知道无论如何萨科塔不得向同族开枪。

他感到自己握枪的手有些颤抖。路西菲尔朝尸体靠近，心底重复念诵着祷告词，手指贴在他的鼻子下方，祈求着这个抢劫者能活下来。

没有呼吸。

……那就没办法了，我自己去自首吧。路西菲尔收了枪，有些颓唐地转过身去了。

但是，地上佝偻的人突然暴起，粗糙的手上长着女性才会留的长的过分的指甲，狠狠地划破路西菲尔的裤腿，在小腿皮肤上留下了五道野兽似的抓痕。随后，那些渗出的血液迅速凝固，黑色的源石结晶开始滋长，疯狂地在皮肤下的血管中游走，延伸出黑色的花与枝条。

路西菲尔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短暂的错愕后，就是难遏制的愤怒。他失态地朝尸体的脑袋开了数枪，直到再也看不出他的模样才罢休。

这是什么？这算什么！

感染者？突然之间，他就成了感染者了？

果然人是无法公正地审判自己的。路西菲尔此时此刻的第一想法，是隐藏起这个事实，以后从长计议——

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黑发的天使把手搭在了一颗子弹都没有的铳上，面对指着他脑袋的枪口，沉吟片刻，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他说，“如你所见，我杀了他。”

莫名走火的铳、死而复生的尸首、恰好赶到的执行者。

路西菲尔保持着微笑。

就那么想知道那所谓的秘密？

好啊，试试吧，对他用杀人越货的戏码？

开什么玩笑，只有他自己能杀死自己，这位执行者还不够格。

“所以，拉特兰的执行者，”他褪尽了温良友善的伪装，带着笑意讽刺：“我就站在这里，怎么样，要将我逮捕回去？还是，直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