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林母家里的沙发上，赵清辉悔的几乎要咬了舌头，不该说那句话的，小心翼翼的瞄着端着碗围着妈妈转的林熙，过了无数种想法试图求和的方法，飘着步子进了厨房，

“阿姨，能帮您做点什么吗？”观察者林熙的动作，

“不用，你和小熙去歇着别在这碍事。”林母看着狭小的厨房挤进来三个人实在周转不开，干脆将两人轰了出去，

林夕端着碗，站在关住的厨房门外，忽然抬头看赵清辉，转手将碗塞进了他手里，去了卫生间，

“碗洗了。”

赵清辉低头看着手里的碗，好笑又无奈。

“妈，我们走了。”林熙拎着一盒盒装好的饭盒和妈妈打了招呼，推着赵清辉便下了楼梯，一路上赵清辉不住地跳脱，耍赖不住地撒娇，像一只被主人冷落费尽心思讨好的狗狗，

“我来拿吧，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忙不迭的跟在身后，又不敢走在她前面，细碎的步伐踮着脚，平时那个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处理起来游刃有余的赵警官此刻如同刚刚恋爱的毛头小子，说句话走步路都格外谨慎。

“你，走吧，我到家了。”林熙终于转过身来和他讲了一句话，他疑惑的看着楼上拉着窗帘的窗子，

“我去哪里？”

“你的房子不是没退吗？回那住去。”头也不回的开了单元门，赵清辉不走，厚着脸皮跟在她身后，哪有一吵架就赶人的。

“别气啦，我错了。”凑在她旁边偷偷地蹭她的胳膊，知道她在和自己赌气，软着声音哄着，

林熙现在耍性子，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每次和他讲这个事情，总是被他三绕两绕的躲过去，自己总归心里是存了气的，今天被他提出调查的事又有些心虚，一并发作了。

此刻身边温言的赵清辉是让她贪恋的，不由自主的靠近，可他们已经隔了十年的距离，这十年她对他一无所知，也不太敢知道，他是个警察，在这十年里他都做了什么，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果是在刀间上添血，他做得是好还是坏，正还是邪。她记得李丽给她的那些资料中那张照片拍摄的地点是在某个城市的戒毒所。她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日夜牵挂的人。

“进去吧，外面冷。”赵清辉搂着她的肩膀不住地摇着，灵活的在她兜里翻出钥匙，气的林熙不住地跳脚，这个人怎么没脸没皮的，推门进去，刚刚换了鞋，踏进客厅，迎面就是飞来的抱枕，一个又一个，堆了一堆在他身边，

林熙气的要死，看他接住了最后一个抱枕，冲他吼“今晚你就睡这里，不许进来。”

赵清辉看着关住的卧室门，自己摇了摇头，

“我这可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顺手轻轻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嘴欠啊。”

“唉，”林熙靠在床边，独自伤神，她总是怕的，她很怕，他这般拼命掩饰隐藏，她怕有一天她也会和抓捕犯人一般将手铐铐在他手上，怕终有一日发现她和他要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即使这些都是突如其来的幻想和有迹可循的想象，

可铁马冰河，入梦后全部都是我不敢言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