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月不是第一次进啤酒的办公室，只是没有哪一次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

啤酒跟在她身后，转身关上门，示意她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

他自己端了两杯泡好的茶来，这才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梁嘉月接过啤酒递过来的茶杯，沉默着没有开口。

啤酒啜一口茶，皱着眉，很棘手的样子，“这周末我托朋友的关系，和长辉市场部几位负责人见面聊了聊。”

说到这儿，他停顿片刻。

梁嘉月轻声应和。啤酒作为新异创意部一把手，手上自然有些人脉关系，很多事要打听或请托自然也有自己的渠道。

“他说，我们提交上去的方案，与另一家公司的高度相似。”

啤酒盯住梁嘉月，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好像并不惊讶？”

梁嘉月轻声说：“提案那天，我看到在场几位负责人的表情，大概猜到一点。”

啤酒点点头，算认同了她的说法，又问道：“我不认为会有这么凑巧，两家公司能出一份完全一样的策划。我也相信你，这个项目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跟进，你们开的项目会会议报告我也看过，确实没有问题。”

但方案被泄露，她却没有提前察觉，是她身为负责人的失职。

梁嘉月明白啤酒的未尽之意，“我接受公司对我的任何处理意见。”

啤酒挥了挥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公司在了解到方案泄露之时，就已经开了内部会议，商讨应对方案，当中有人提到了梁嘉月作为项目主负责人，是否应当承担连带责任。梁嘉月算是啤酒一手带出来的，从她初进公司时就跟着他，这是她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大项目，啤酒对她多少有些维护之心。

“当务之急，是尽早找出这个泄密之人。”

他语气诱导，“你是主负责人，他们平日里与你接触最多，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梁嘉月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心中倒是升腾起几个模糊的影子。

“没事，”啤酒放低声音，“即便你不说，你们小组的人也都要接受公司调查。你说了，也不会对调查结果产生什么影响——我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多嘴。”

梁嘉月深吸一口气，到底将自己有所怀疑的人的名字轻轻报了出来。

听清名字那一刻，啤酒脸上倒显出几分意外的神色来。

他垂着双眼，若有所思，不过须臾，便抬起头来，冲着梁嘉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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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竞标流产这件事，一整个上午，公司都被笼罩在无名的低压之中。

快到饭点，梁嘉月点开小组微信群，扔了个消息进去：【中午聚餐，所有人都有，不能掉队。赶紧想想你们要吃什么。】

凝滞了半天的微信群内总算活络起来。

嘉汇大厦背靠商圈，附近自然不缺商场与各色餐厅。

经过一番商讨，团队同事们最终定下了一家附近购物中心的川菜馆。

梁嘉月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杀过去，开了一个包厢。

起初，大家还在闲聊些周末的趣闻轶事，直到团队里一个新进的实习生没忍住，开口问：“Luna姐，我们的方案能不能中标啊？”

嘈杂的说话声顿时停了下来，大家纷纷住口，默契地看向梁嘉月。

其实今早一来，先是一向和善爱笑的啤酒表情严肃，又将梁嘉月拉到办公室里去独自开会，连往常周一一早例行的周会都没有参加，大家心中就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此刻只是想向梁嘉月求证罢了。

梁嘉月扫视一圈正坐在座位上殷切看着她的同事，大家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不妥。她笑了笑：“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呢。”

有人露出恍然的表情，也有人疑惑追问：“那早上啤酒叫你进去是什么事？我看他早上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每个周一早上心情也都不太好。”梁嘉月接了一句。

有几位同事捧场地笑出声来。

“我看这边似乎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