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一针一线，格外精致，赵晴从祝柏那里回来就坐在桌前绣着牡丹花，祝柏每日上朝，不是丢了这个，就是丢了那个，她就想着在祝柏的官袍里面缝上一个小布袋，在那上面提前将要拿的东西都放进去，上面的图案就绣着祝柏喜欢的牡丹。

人间富贵花，祝柏喜欢的，都是那个女人的样子，生活点点滴滴，也都是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每次想到这里，赵晴心中就微微吃痛，越是了解祝柏，越是心疼祝柏，越是心疼祝柏，也就越是甘愿成为祝柏心中那个女人的替代品而活着。

她不嫉妒，只是羡慕，自己遇到祝柏，在祝凝昭母亲之后。

她出身烟柳之地，遇见祝柏，是她因着一些银两和客人起了冲突，她站在高楼上，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热闹的，说闲话的，环胸相望的，冷眼旁观的，混杂在一起，每个人的眼神冰冷至极，深深刺痛赵晴的心，这些人的眼神，冰冷，疏离，淡漠，甚至带着不屑。

她身份低贱，所以活该被欺负！

欲纵身跃下，她站在上面几乎摇摇欲坠。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你今日若是纵身一跳，你还剩下什么！”

祝柏大吼一声，歇斯底里，他担心的上了楼顶，站在她的对面，缓缓伸手：“银子我来帮你还，活下去好不好？”

只是一个眼神，让赵晴对这个世界都心生暖意。

如若不是家乡闹洪灾死了人，如若不是在京都屡屡找父亲故友碰壁，如若不是她走投无路，怎会沦落至此？

下赤京都纵然繁华，却让赵晴心中遍布枯草，地方纵然繁多，却没有让自己有一个落脚之地。这烟花之地，让她低贱至极，却也给了自己一条谋生的路，直到泼皮无赖的客人找上自己，每个人冷眼旁观的神情，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自己，生不如死。

他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了她最温暖的照顾，有人于晦暗无光的黑暗中，为她带来一束光，此后，她便心甘情愿为了他戴上枷锁，愿意承受他带给自己的一切。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赵晴一惊，没有注意，手上的针刺进指尖，鲜红的血珠涌出来，连忙将手含进嘴中，抿了抿受伤的指尖，将手上缝着的牡丹放了下来，起身开门。

祝凝昭浅笑着走进赵晴的房间，将披风解了下来：“爹爹说，表哥回京要劳烦赵姨娘安排，我和表哥亲近，知道他喜欢什么，便要我来和赵姨娘一起。”

赵晴笑了笑，示意祝凝昭坐下来，用手量了量茶壶的温度，起身为祝凝昭倒上一杯热茶：“姨娘知道，老爷给我说过之后，我就想着，凝昭和祝公子相熟，一定能帮上忙。那昭儿，有什么好的想法呢？”

祝凝昭并没有在意赵晴说了什么，而是看向了在桌子上放着的刺绣。

花瓣一层一层展开，针脚整齐，颜色纯正，线条流畅，打眼一看便是有人精心缝制，祝凝昭眸色微微一动，母亲向来喜欢牡丹，父亲也是，赵晴投其所好自然是理所应当，只是……

那刺绣上的一针一线都精致无比，如果不是中断的丝线，祝凝昭险些以为是赵晴找专门的绣娘绣上去的。

祝凝昭拿起来桌子上的刺绣，不经意瞥过赵晴，看见赵晴手上针眼大小的伤痕，顿了顿：“姨娘，这是？”

赵晴没有闪躲，拿过祝凝昭手上的刺绣解释：“昭儿有所不知，老爷上朝总是忘记东西，姨娘便想着给老爷在里面缝上小口袋，放着要带的，这样一来也不用老爷来回的跑，听闻老爷喜欢牡丹花，学着绣了好几日，这才终于像个样子。”

祝凝昭挑了挑眉：“那姨娘可知我爹爹为什么喜欢牡丹花？”

祝凝昭的话里话外，含沙射影，针对赵晴是从小到大不曾断过，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祝柏，离开祝府，自己寻个好去处，当她开始牵挂祝柏，就已经离不开了。

赵晴嘴角一抹苦涩，脸上愁容转瞬即逝，强颜欢笑：“你爹爹呀，他还喜欢着你母亲，也在乎你，自然不能给我什么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