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什么都不求，只是你爹爹当年救我性命，这是万万不该忘记的。”

“我出身烟柳之地，图的不过是碎银几两，当初的客人却蛮横不讲理，楼里的嬷嬷不敢得罪达官显贵，我贱命一条，何足挂齿，遭受所有人的冷眼和戏谑，生不如死，要不是你的爹爹，也就没有今天的赵姨娘了，是他将我从泥沼中救出来，我知道小姐不喜欢我，但我会对小姐好，会对祝家好，不为别的，只为老爷将我拉出来的那一双手罢了。”

赵晴眼尾泛红，掏心窝子跟祝凝昭倾诉，她将祝凝昭当亲生女儿看待，却屡屡遭到祝凝昭的冷眼，这次准备祝清回京的宴席，不过是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要自己和祝凝昭亲近亲近，这样不至于让祝柏太难做。

可，旧事重提，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赵晴脑海中翻腾起来那些人厌恶的嘴脸，明明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狗，每一条恶狗都在朝着自己露出牙齿，绿着眼睛时时刻刻等待着要将自己撕碎，欺凌低贱之人，是他们骨子里的乐趣。

祝凝昭微微一怔，赵晴进了镇国公府当日，确实是双目呆滞，眼神涣散，整个人都看起来都不怎么正常，她都避着赵晴了很长时间，赵晴和父亲日久生情，让祝凝昭不爽，但同时，赵晴的好心和善良让祝凝昭渐渐放松了警惕。

赵晴不曾给自己说过这些，没想到，赵晴的过去竟是如此凄凉，心境竟会是如此卑微。

祝凝昭眯起眸子：“爹爹遇见姨娘才是爹爹的福气，母亲早亡，爹爹顾着我，就一直没有再续弦，偌大的镇国公府也只有我一个，姨娘来了，爹爹才有了一点精气神，姨娘不必这般贬低自己，爹爹，是打心底里喜欢你的。”

赵晴眼中并没有暗暗浮动的兴奋，她单纯的眸子像是一潭清澈的湖水，一层一层的涟漪激荡开，是说不清的哀伤和不敢逾矩的自知之明：“昭儿说笑了，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老爷是不相配的，此生此世，不敢有所奢求，为老爷端茶倒水，做牛做马，便已经知足。”

到底是赵晴藏得太深，还是自己真的错怪她？

祝凝昭有些怀疑自己，没有了该有的果断，赵晴确实时时刻刻都在关心这父亲，宁愿做牛做马的谦卑和乖巧，她的眸子里没有野心，况且，她是个将自己的情感时时刻刻表现在脸上的人。

可也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在祝家罹难之时，偷窃母亲的遗物落荒而逃！

“赵姨娘多思了，如今这府中只有赵姨娘在打理，父亲自然是信极了赵姨娘，才会将权印交给姨娘。”祝凝昭弯唇轻笑，拍了拍赵晴的手，“现在表哥接风宴更是如此，不知姨娘是怎么想的？”

现在祝清回京才是头等大事，父亲要赵晴和自己一起筹办，就一起筹办便是，她如今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足为患。

“昭儿，姨娘也不知道祝清将军喜欢吃什么，这下赤最有名的酒楼当属玉章台了，姨娘想着若是接风宴，自然在那里挑上几道菜式，在府中摆宴，或者直接在那里摆宴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赵晴顿了顿接着说，“这些都是姨娘自己想的，可不可行还要看看昭儿的意见。”

祝凝昭凝眸一滞，低声呢喃。

“玉章台……”

玉章台是下赤最有名的酒楼，吃酒赏画，风雅之地，雕栏玉砌，穷尽极奢，这玉章台在祝凝昭还小的时候不曾建立，也就这几年的时间，疯狂成长，从一间小酒馆，到如今下赤北燕甚至于几乎不通人烟的幽郃都开办分店的大酒楼，没有三年的时间，玉章台的老板也是身份成谜，从来不曾真正露面，有风言风语说玉章台的老板是白衣公子，眉眼清秀，风度翩翩，只要一个回眸就能俘获万千少女的芳心，是真是假就有待斟酌了。

要在玉章台办宴席，最合适不过，但同时也是最戳人伤心的。

祝清为何年少从军，明明放着平步青云的仕途不要，去了下赤人最瞧不上的边关？

祝清的父亲惨死玉章台，被人殴打所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