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一般，冷到了骨子里。

“是吗？”

薛芜也轻轻地笑了，睁开眼睛，眸光寡淡的看着他，眉梢微扬，笑得十分邪魅：“除了这个孩子，我还有我。”

是啊，燕忱舟这辈子的软肋，便只有一个薛芜了。

燕明殊早就告诉过他，薛芜心里没有他，将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身边，是会遭到灭顶之灾的。

燕忱舟也意识到燕明殊的话，可是他没办法，对薛芜，他总是狠不下心来，若是能学到薛芜的狠绝，他当无所畏惧。

人一旦动了真感情，便会变得懦弱无比，如燕忱舟这般的冷酷少年，也难逃这样的命运束缚。

所以，燕忱舟还是妥协了。

薛芜并没有亲自送钟向阳离开，因为她清楚，燕忱舟说得出做得到，既然他答应她放人离开，便不会反悔的。

站在窗前的薛芜，似乎都听到了码头传来的轮船开动声。

就在薛芜思绪飞走的时候，一道讽刺的声音飘了过来：“入了都督府，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嫂嫂，你太不厚道了。”

薛芜睫毛颤抖的睁开眼眸来，便看到燕明殊站在她跟前，她看过去的时候，燕明殊正要弯腰，捡起了一朵木槿花。

她勾唇笑了笑，笑容浅淡：“我心有所爱，嫁给燕忱舟，本非心甘情愿，薛芜担不起七姑娘这话。”

当初，薛芜信誓旦旦在都督面前请缨，准备潜入燕忱舟身边窃取情报。

都督肯答应薛芜，并非是因为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而是因为她独一无二的眉毛，是他培养的所有杀手中，最为出色的。

而对于这世上的男人来说，美貌，是能够让他们卸下心中防备的。

都督曾经立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他身边特工立下了功劳，若能够重创燕忱舟，便可以满足其一个心愿。

这个心愿，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都督都可以去摘下来。

而她薛芜的心愿便是，能够和钟向阳在一起。

“这话倒也有道理。”

燕明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慵懒的把玩着木槿花：“只是，你觉得中州都督，会让你嫁给他的儿子吗？”

说着，她唇中便发出了一道轻嗤声：“钟都督救你，栽培你，不过是因为你这副容貌罢了。”

美色对男人来说，都是割肉钢刀。

燕明殊从不以容貌倨傲，可若是她平平无奇，只怕，也入不了他谢世子的眼。

听到这话，薛芜伤感的垂下了眼眸，轻声呢喃：“曾经我是想嫁给他，但如今，我只愿他余生安好。”

十几年前的中州还是颇为混乱的，流寇作乱的时候，她的家也已经毁于一旦。

那个时候，薛芜为了活命，做过小偷、乞丐，最后还被人卖入了青楼，那个时候，她才不过七岁呀。

老鸨看她长得比同龄人出色，便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到了十岁那年，钟都督来那里挑选小妾，只是那时，他还不是中州的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