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所有人都要这么看他？

他是会吞没一切的洪水？还是凶狠残暴的猛兽？

“李斯遥。”

恍恍惚惚中，李斯遥听到有人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讨论的人群中渐渐让开一条路，扎着高马尾的女生从那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像是黑暗中漏出一个破洞，一丝光偷偷地溜进来，接着洞越变越大，光占领他的全部视线。

光包围着这个女生，最终她面无表情地站到他的面前。

“你在干嘛。”叶前前扫了一眼周围，问他。

没看到老子子啊打架，问什么问。

可李斯遥微微张嘴，没发出声音。

“不想说就算了。”叶前前皱眉，“走吧。”

李斯遥感觉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叶前前拉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

快走出人群的时候，叶前前忽然脚尖勾起，右脚抬起踢了一下，一部手机在空中360度旋转了几个来回，最后被叶前前稳稳地接住。

叶前前看了手机的页面，按下删除键。

她把手机扔回给地上这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善意地提醒，“要是打电话给老师，你也要被处分。”

这只可怜虫抖了一下身子，明明是善意的提醒，他却听出威胁的意味来。

叶前前拉着李斯遥刚走出人群，远远就看见有老师和保安向这边跑过来，她毫不犹豫地拉着李斯遥跑起来，“跑！”

两人跑出一段路，确定远离事发地，这才停下来。

叶前前后背靠着大树的树干，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进来丝缕光，打在她的头发上，让她乌黑的头发像染成金色。

叶前前没把气喘匀，“你是想转学吗？”

李斯遥被她带刺的话给逗笑，“不想。”

不想？拿还捅出这么大篓子。

“李斯遥，以后管管自己的性子，别一言不合就动手，打出事情，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叶前前的神情肃穆。

李斯遥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没做错。”

“你……”

“我打他们有错，那黄毛打王静就没有错吗？”李斯遥反问。“我承认我打了人，但我不承认我打错。”

叶前前懵怔，从李斯遥简单的诉说中，她差不多摸清事情的发展。

“你不是问我，当初为什么把那个老师打进医院。”李斯遥烦躁地把衣服的领子拉开，想让自己多透透气。

叶前前立即说：“你不用说给我听。”

“你必须听。”李斯遥也靠在树干上，和叶前前背对着，“你应该也听很多人说过，那个被打的老师，是我们班的电脑老师，常方。”

李斯遥从小就在电脑上，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但因为在学校时劣迹斑斑，家里人一直没把他的这个优点当回事，只认为他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高一刚入学不久，有次班级在上电脑课，全部的电脑都出问题变成蓝屏，电脑老师不在，同学们都在齐齐地抱怨。

当时李斯遥趴在电脑桌前睡觉，听得很烦，索性站进来，坐在主控电脑前操作了几下。

等电脑修复好，李斯遥转过头，发现任课的电脑老师，也就是常方，正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惊艳地看着他。

常方是李斯遥的伯乐，他发现了李斯遥这颗金子。那时候的常方刚当老师也才两年，对教学生涯充满激情。常方向校计算机队的负责老师强烈推荐李斯遥，把他拉进校计算机队。

“他比我以往遇到的任何老师还要有耐心，我们聊电脑，聊游戏，几乎什么都谈，与其说他是老师，不如说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李斯遥露出讥讽的笑容，“那时候我和他的关系，甚至超过和肖斋、陆斌斌。”

那段时期，李斯遥第一次感觉到电脑带给他的荣誉。他虽然入队的时间晚，但实力一点也不逊于其他人，代表校队拿到很多的奖项，每当他拿着奖杯回来，常方笑得比他还开心。

“既然那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叶前前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