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遥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叶前前，他骑着自行车，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为他播放着正确的路径。

叶前前穿得很单薄，在接近0度的天气里居然没有穿外套，最外面的是一件过膝的白色毛衣，配着条黑色的打底裤，许多路过的人都不由地看向她这边，因为她不仅穿得少，还只汲拉一双拖鞋出来。

李斯遥吱嘎地一下把自行车刹停叶前前的面前。

叶前前抬起头。

她嘴唇被冻得发白，没有一丁点的唇色，一边脸颊肿肿地鼓着，那双挂在面上的眼睛灰扑扑地没有任何的情绪。

李斯遥觉得她就像一只被带到南极冰川生活的热带鱼，气息奄奄。

同时间，李斯遥觉得自己心疼得要命。

他迅速地下车，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叶前前包起来。

叶前前的声音有点发抖：“不用……”

“穿上。”李斯遥的话说得很重，“不染我帮你穿。”

叶前前只好把他的衣服穿上。

李斯遥低下头，叶前前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袜子，她把两只脚放在拖鞋的鞋面，冷得两只脚在相互地摩擦。

李斯遥马上骑上自行车，“上来。”

叶前前一言不发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等他骑出一段路，她才问：“去哪？”

“给你买鞋子。”

叶前前瞅着自己的脚，无声地笑了，“好冷。”

奇怪的是李斯遥这次没有对她冷嘲热讽，而是说：“我知道。我骑快点，可能会咯得难受，你抓紧后座。”

“嗯。”

“谁打的你？”李斯遥似乎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我妈。”

李斯遥停了很久，没有回答。

自行车在一家百货商店门口停下，李斯遥把叶前前拉进去，“无所谓。你妈不疼你，还有别人疼。”

李斯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话里没有带一丝多余的情绪，甚至眼睛都没和叶前前对视，但他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从她的耳朵进去，流进全身每一处的血液。

叶前前缓缓地、迟钝地头靠在他的背上，她感觉到李斯遥的身体明显地僵住。

叶前前：“借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听到李斯遥很小声地低语一句，“靠多久都行。”

两人买完鞋子出来，叶前前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响起来，她尴尬地把脸撇开。

李斯遥默默地看着她，“我也饿了。”

“找家餐馆？”

“餐馆不干净，回去自己煮吧。”他又说：“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

话一说话，叶前前就愣住，她刚刚的答话，怎么那么像在说婚姻誓言。

李斯遥的冰箱里存有很多的食材，煮一顿饭绰绰有余，他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叶前前就在客厅里打游戏。

上次买的牛排正好还剩两块，李斯遥打算在中午的时候煎两块牛排，两个煎蛋，再过滤一点意大利面。叶前前打游戏的声音放得很大，他在调酱料的时候不由地频频地往客厅里看她几眼。

她输了很多次，还输得很惨。

不过叶前前的神情不急躁，面色如水地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

她什么时候会对游戏毫无胜负欲的想法？答案只有一个，她并不是真正地想玩游戏，充其量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发泄一下心情。

李斯遥看着叶前前，她正对他的半边脸颊正好是受伤的那边，脸上的红肿还没消掉，她的脸上又没有什么瑕疵，那点印子突显得很明显。

他做饭的心思发散一会儿，那股酸酸的心疼感又涌上来。

“小同桌。”李斯遥开口，“过来帮我切菜。”

叶前前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不计较我拙劣的刀工的话。”

“我看你砍人挺厉害，切菜算什么。”李斯遥把一根红萝卜放在菜板上，“切一半，一半留着备用，剩下切成丁用来做酱味。”

叶前前垫了垫菜刀，手起刀落，刀劈完菜板后又重重地劈着菜板，一半的胡萝卜飞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