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很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叶前前先前积攒的喜悦被磨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疲劳和沉重，加上熬夜的缘故，眼睛旁边的太阳穴突然猛地抽了一下。

叶前前低叹一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

李斯遥到家门口，掏出钥匙还没插进锁孔，就低头瞧见门缝里透出的白色光源，他心中一惊。

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已经关灯。

站在门口细听，还能听到房间有热水烧开的咕隆声，李斯遥这才松一口气，哪个小偷会去苦主家里搞这么大阵仗。

他开门进去，见肖斋穿着围裙在厨房。

听到动静，肖斋转身，手中的瓷白盘上是白色的长面条，最上面盖着金黄的煎蛋和几粒翠绿的葱花，他自然而然地在餐桌边上坐下，“你要不要一起吃点，锅里还有。”

“没吃饱？”

“肚子里都是饮料和酒。”

李斯遥关门，看着他碗里的面条说：“这玩意儿能吃？”

“我吃东西没你讲究，虽然说厨艺不如你好，但好在自己吃得下去。”

李斯遥刚骑完自行车，身子发热，他边脱衣服边问：“我以为你能一觉睡到明天。”

“本来可以。”肖斋指着某扇紧闭的房门，“那两位一直鬼哭狼嚎，我醒后还要去帮他们把吐了一身的衣服脱掉，再扶上床。”

“谁吐？”

“小山爷吐斌斌身上。”肖斋咬一口面，忽的按住自己的脑壳，“嘶，头疼，我还是继续灌水解酒。”

“明天让两人自己收拾屋子，不把房间收拾原样不准离开，丝毫酒臭味也不能有。”

“那间屋子又不归你住，我都还没嫌弃。”肖斋笑笑，也给李斯遥倒杯水，“我往里加了冰块，一会儿就能喝。”

李斯遥不屑：“我不需要解酒。”

“明早你回家，让家里人闻到味道，肯定说你。”肖斋急着喝水，往自己的杯子又添几块冰，“斯遥，家和万事兴，无论你将来去什么地方，家都是你最后的依靠，别再犟下去。”

“我看我不在，他们日子更太平。”李斯遥皮笑肉不笑，“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一回家就和我爸妈吵架。”

肖斋觉得嘴里的面很干，堵着喉咙，“一直以来，我也把雯遥当成亲身妹妹。”

李斯遥转杯子的动作顿住，深深地望着肖斋，“你本来可以获得保送名额。”

“还提这事。”肖斋抿一口水，这才把干面吞下去，顿时神清气爽，黑色边框眼镜下的双眼温柔且宽和，“那次不仅是为雯遥，也是为你，我怕我不去，你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结果你乖得出乎我的意料，敢情我白白丢失了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李斯遥的眼神变得悠远，似乎穿梭到几年前的那个静穆庄严的土地。

当时脑子里一片浆糊，每走一步路，都像踩在棉花上，分不清真实与虚假世界。

“明天早上，我去看雯遥。”

肖斋点头，“也替我问候她。”

“还有一件事。”在李斯遥准备洗漱时，肖斋叫住他。

李斯遥疑惑地看着他。

肖斋在原地踌躇不定。

李斯遥：“你外面套我的睡衣，里面穿我的内裤，这样都不难以启齿的话，还怕个毛线。”

“这新内裤明明是上次我买给你的。”

“再不说就把话给我咽下去。”

“斯遥，你即将谈恋爱吗？”

“和谁谈？怎么谈？像我爸妈那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还是怎么滴？”他目露嘲讽，尖酸刻薄地把父母的不和淋漓尽致地向外人剖析。

“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思，就不要做出令人误会的举动。”

“让谁误会？”

“前前。”

李斯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也看出来，果然对一个人有好感，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这事你别担心，我和小同桌提过，我们是纯洁友谊，不会有进一步发展，她能克制住。”

“纯洁友谊？”

“比纯牛奶还纯的同桌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