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遥坠楼的一幕成为目前这场比赛最精彩的瞬间，下面的看众们激动地拍手叫好，更有激动者把吃到一半的饭直接掷到地上。

“靠靠靠！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哈哈哈，那小子吓得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那脸白得像糊了一层奶油。”

常德兴奋地从椅子上一下子窜得老高，右手放在嘴边，哨声吹得尖锐且长。

“陈阳那小子体力不行啊，才8楼就趴在窗口休息。”

“姓李的那小子又要开始了。”

“开始有用吗，这个距离压根追不上，除非陈阳那小子坐在那儿等着他追上来。”

常德掏出自己的弹弓，弹簧上没夹东西，他眯着眼，弹弓锁紧李斯遥的身影，兴致高昂地喊道：“看到没有，那小子彻底发力了，快，搞点好东西过来。”

都是经常一块儿玩的，混混们哪里不知道他口中的好东西究竟是什么，嘻嘻哈哈地就去准备了。

“你这是准备把人家活活玩死了，蚯蚓那一波都够他受了。”座位上的背头男津津有味地说着：“说起来，你和他什么仇。”

“要不是他，我哥也不会被学校开除，烂名声传得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你不是说你哥早就离家出走吗？”背头男记得，常德家本来就是单亲家庭，母亲常年生病，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前几年还和家里切断联系，杳无音讯。

“是啊。”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斯遥，“可不就是拜他所赐。”

“老大，你看这些怎么样？”

“得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技术，唉，一眨眼，姓李的小子都爬那么高了，不好打不好打。”嘴上长呼短叹，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

李斯遥本来专心地望着上头，初中生小子已经累得趴下，他的力气富足，没道理追不上。

背上欻地被什么东西砸中，他猛哼一声，朝下望过去。

常德正毫不避讳地拿着弹弓朝他炫耀。

狗砸玩意儿！

虽然早就猜到这狗东西会在后面使绊子，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怒骂这没蛋的狗男人。

咚！

咚！

咚！

常德的动作并没有多精准，胡打一通，弹弓砸过来的东西没落在身上，周围却是响个不停，像是有个人在毫无节奏地打鼓，可恨的是飞过来的还有装着水的气球，在耳边猛地炸开，水喷得到处都是。

在一块玻璃碎片砸到手上的右手上时，李斯遥终于疼的没了动作，眦着牙活生生地忍着。

他从来没有攀岩过，而钢索的材质本来就硬，就像吉他的初学者，刚碰到吉他玄的时候，一会儿就泛着刺痛，即使硬生生地忍着，持续的时间太长，手指会因为麻木而失力。

手背刚刚在坠落的时候被粗糙的墙壁刮破皮出血，手心忍着钢索的麻木，远空而来的玻璃片又弹弓的加速度加持，威力何其地巨大，李斯遥左手尚且好说，右手直接垂下来。

他明明没有向右手发号施令，整只手居然还在肉眼可见地发抖。

比身体更难受的是精神的折磨。

没有人能够体会刚刚坠楼的劫后余生，那种对生命的恐惧差点令他就此放弃，他完全是凭着陡生的意志力勉强再爬到这个地方。

现在再次进退维谷，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猛地断掉，只剩下置生高空的害怕。

别抖啊！

赶紧给我恢复！

爬！

爬上去！

他不停地催促自己。

想想你的小同桌，她还在生着病呢。

李十一，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动起来。

手背因为玻璃而加重的伤口渗出血，顺着修长的手指，啪嗒地做自由落体运动。

“再过一会儿，你们就把那女生偷偷送回去。草，打得这么准的吗。”趁着李斯遥停在原地动不了，常德准备来一波狠的，“那什么玩意儿？”

背头男手举过头，费力地望着：“好像是遥控飞机。”

不怪他实力不好，只怪天实在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