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

林数叹了口气，在电梯里按下了一层按钮。

然而下一秒，只听“咔哒”一声开门的声响，傅值把门打开了。

林数手比脑子快，直接按上了开门键。

电梯门跟玩儿似的，又开了。

傅值看着从电梯里探出了个脑袋的少年，抬起手让他看了看指间的钥匙：“你怎么知道的？”

林数把脑袋缩回去：“呃…”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门密码你知道，钥匙位置你也知道，我的筷子你拿对了，面…你也会做。”

傅值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林数：“你是谁？”

林数往后退了一步，电梯门再一次合上。

傅值直接用手把它按住，盯着林数问道：“你是谁？”

林数呼吸一滞，下意识地错开傅值的目光。

傅值眉头紧皱，抓着门板的手指都被压的泛白。他的身上带着酒气，说起话来字中带喘。

等了片刻，他像是又胃疼了，在按住电梯门的同时微微躬起身子，重复了一遍：“你是谁？”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傅值妄想得到一个荒谬的答案。

太像了。

傅值看着电梯里的少年。

这简直就是林数。

呼之欲出的答案，被他的理性压制。

他在心里一味的否认，可是却又在酒精的刺激下存以希望。

“你不会以为我是林数吧？”林数突然开口问道。

傅值身子一僵，仿佛连呼吸都止住了。

楼道的感应灯在这一时刻灭了，傅值站在阴暗的楼道中，和明亮的电梯里的少年像是隔着生死。

“他死了。”林数说。

感应灯重新亮起，傅值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僵硬的蜷起手指，缓缓放下手臂。

林数低着头，食指指尖狠狠按上了电梯按钮。

他心脏跳得飞快，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脊背抵上了电梯后的扶手。

傅值垂下眸子，目光像是重得不行，“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楼道里的灯光暗下，电梯门缓缓收起。

林数看着电梯里的光挤出这一方空间，打在了傅值的脸上。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绝望。

是傅值的绝望。

电梯门彻底闭合，关住了这一小块的光亮。

轻微的失重感骤起，电梯内右上角对应着楼层的红色数字开始跳动。

林数喉结滚动，卫衣的衣领勒着脖子。

他抬手狠狠扯了一把自己的领口，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脑海中印着傅值最后垂着头的样子，那几根抓着墙角的手指就像是抓在了林数心上。

疼，他心疼。

十几秒的时间，电梯到达一楼。

林数没动，片刻后电梯门又关上。

他把自己闷在电梯里，周围静得能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林数的心情有点复杂，还有点欠揍。

和杨芸林国栋不一样，他想让傅值因为自己难过，却又不想让对方太难过。

像是用指节敲敲你的脑袋，用那一点点痛苦提醒对方自己的重要性。

可是刚才林数的话又似乎说过了头，这不是敲一敲，这只直接一锤子把人给打死了。

而且更操蛋的是，傅值难过，林数也跟着难过。

他作来作去，轮着转了一圈，到底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等一等…

林数抬手，往前一步。

再等一等…

他的指尖顺着按键，一路滑到了二十六。

如果我上去的时候…

林数停了手指，按下那个按键。

如果傅值还在…

电梯运行，数字跳动。

林数大脑一片空白，死死地盯着双开电梯门的那条门缝。

如果他还在…

随着电梯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关不住的光亮一窝蜂涌了出来。

林数抬眸，看见傅值捂着胃部，将额头抵在手臂之上。

“你是不是又他妈开始胃疼了？”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