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天晴朗云稀松。

昨天的柿子大卖，叶家一家三口齐出动，后院的柿子由叶爹负责摘下来，品相好的一一码好装进筐子里，差一点的留着做柿饼或是盐渍成果干。叶惟霜正帮着叶娘削皮，一双小手上下翻飞，舞动的分外锋利。

叶娘在一旁吓得心一跳一跳的，又忍不住奇道：“霜丫，你啥时用刀这么灵巧的？”

叶惟霜微不可见的顿了下，回道：“许是切菜切惯了吧。”

她回答的实在，叶娘却是一噎，忍不住想是她当娘的不是，怀孕后让闺女受累了，最近也委实忽略丫头，瞧她，似乎瘦了许多。

“霜丫，仔细点，别割着手。”

“娘，你放心，我有数。”

“等这些柿子忙完，让你爹去镇上李家铺子买两包点心，再去瓜娃家里说一声有打好的野味给我们留着，到时，咱们好好吃一顿。”

说到吃的，叶惟霜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起来：“娘，我想吃辣爆兔肉片，红焖白芽肘子，荷包土香鸡，最好再配上盘桂花酿制的甜丸子，若有三彩稚鸡煲个汤更好，啊，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

嗖，一阵小风刮起，零落的叶子打着卷儿地飘起又落下，仿佛此时叶娘的心情，起起伏伏既忧伤又无奈，她忍不住呛了口水，这丫头，许是听镇上时月先生说书报的菜名，那能是真的吗。

“可娘最拿手的就是青菜炒肉……”

言外之意，你爱吃就吃，不爱吃也得吃啊。

叶惟霜可不管，她道：“那我来掌勺，我保证做的香喷喷的，可口又美味。”

叶娘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她这年头肉精贵着呢，娘就是肯也得过你爹这一关呢，这时，门外传来叫喊声。

“霜丫！霜丫！”

“霜丫，走啦。”

“霜丫，快点，就差你了。”

叶惟霜听见利落的削完手上的柿子，去一旁边洗手边说：“娘，是大虎他们，昨天说好了，今天去山上砍艾蒿。”

“那你东西都拿齐全了，跟紧了，别掉队。”

“哎，我晓得。”

叶惟霜起身，带上镰刀，背上自己专用的小筐子，又戴上驱虫蛇的药袋。临了出门，叶娘眼皮忽地蹦蹦跳个不停，止不住阻挡她：“霜丫，要不别去了，娘这会儿眼皮猛跳，别出个什么岔子来。”

“娘，答应好的事情呢，不能出尔反尔。”叶惟霜坚定地反驳她，“许是你没休息好，眼皮才跳，你贴上个青菜叶子压压或许会好点。就这样，我走了啊。”

“唉，你这丫头……”

碎碎念的，叶娘还是去找青菜叶子去了。

七天后是山神的诞日。

叶家村背靠大山，靠山吃山，一年的吃用大半部分仰仗山里的出息，故而每年逢立秋时分会搞一场盛大的祭典。

仪式很隆重，像什么搭台子、制香、做灯笼、扎童男童女纸人纸钱，准备时令果子、蒸花样馒头三牲之类的，这些活计族长早就分了下去，活给细化了，人手便紧凑起来，到了这会儿，这群半大的孩子跟着吃香起来，由族长的孙子大虎领头接了个重要的任务——砍野艾蒿。

本来，村里人这个上山薅一把那个背一捆凑凑也能够燃十来个火堆，可谁让村里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祭山前一个月，成年人不能上山。

大虎领头走在前面，三三两两地尾随其后，十几个孩子，大部队拉得有三丈远，个个精神饱满，干劲十足。

紧挨着叶家村的第一座山被村民称为花果山，多树木果树，远望过去叶子绿意盎然，枝杈间的果子羞羞地露出红脸腮，野花野草铺满地面，好一野生杂趣。野艾蒿在第二座山上，繁衍了半山腰一大片，他们今天的目标就是那里。至于再往西的山就不是小孩子能踏足的，路不成路，荒无人烟，过了七八座山后就是那老猎户也不敢踏入，据说多豺狼虎豹，常年有瘴气，地形复杂易迷路，可以说有进无出。

叶惟霜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