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瞻往她身后塞了个软垫，也不再问，随手拿了本书看。

慕紫衣轻叹一声，喃喃说道：“若是你在意的几个人之间发生了冲突，你站哪一边？”

朱子瞻的眼睛并未从书上离开，只淡淡说道：“理智上自然是该站在礼法道义这一方。

“但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有复杂的心绪，所以你这个问题还要遵从本心。”

慕紫衣伏在桌上，伸出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画着，“很难选择啊！”

朱子瞻的目光越过手中的书页，看向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慕紫衣嘟了嘟嘴，“你怎么这么会讲道理？”

“书上看来的，”朱子瞻举了举手上的书，随口又问，“你们家里的藏书楼你都没去过？”

慕紫衣咧嘴笑了笑，“我没耐性。你若爱去，我把牌子给你，你随时都能去。”

慕家的藏书楼自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里头的藏书包罗万象，而且环境清幽。

慕家待人宽和，藏书楼又在外院，每逢三六九也会对外面的士子开放，大家可以登楼阅览，只是不可外借。

其余的日子，每日只开放两个时辰，供慕府内部阅览。

慕家也不禁止仆从读书，所以只要是登记好了身份姓名便可自由进入，出来的时候还要标注好所阅览书籍名目，便不会受到什么限制。

当然，藏书楼顶层是只有做主子的才能上去的。

进入藏书楼的人也谨守本分，懂得各种避忌。

因此，藏书楼一向秩序井然，楼内并无人时时值守，也不会发生任何越礼之事。

只是进入藏书楼的仆从很少也就是了。

朱子瞻微笑颔首：“如此甚好，我房里这些书都已经翻了好几遍。”

慕紫衣转头把侯在外头的春樱唤了进来，让她回去取钥匙，自与朱子瞻说话：“你家旧仆在府里住得还习惯么？我听说他还时常给你采买东西？”

朱子瞻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我与他也失散了多年，他所记得的还是我小时候的习惯。

“其实颠沛流离这些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偏好了。但他从我祖父在世时就已经来到我家，这么多年不离不弃，这一片心我却是不好拒绝的。”

慕紫衣点点头，“这也没什么不好。我瞧你最近恢复得不错，等过年的时候大约也能出门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可好？”

朱子瞻抬眸看她，良久才轻轻应了一声。

慕紫衣摸了摸袖子，取出一个长条盒子，“我知道你略会一些拳脚功夫，只是还不足以自保。”

朱子瞻眼角略抽，却也并未反驳。

慕紫衣把长条盒子推过去，“这是我给你找来的匕首，你拿着防身用。”

朱子瞻打开盒子，里头一把长条形的匕首整体颜色暗沉，但凭着他阅宝无数的经历来看，当是一把吹毛利刃。

慕紫衣此时心情好了一些，跟他介绍：“底下有刀鞘，你可以藏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必要的时候应急用。

“当然，我是希望你没有机会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