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有处理好？”

古井下，大祭司一身黑羽华服，一层薄纱从面庞前垂落，在跳动的蓝焰映照之下格外妩媚妖娆。

她的声音很低沉，因为严肃而极为压抑沉重，在古井之中沉闷地回响。

魏洵一袭白衣如雪，侍立在大祭司座下，目光微微有些闪烁不定：“大祭司，我……”

“你应该处理好的。以你的细心，完全可以将场地收拾干净。”大祭司徐徐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留下一具尸身在宫中，生怕皇家不发现么？”

魏洵低了低头，目光并不退让：“大祭司，我是想，如果刻意让熙朝人发现这样，那当如何？”

大祭司手一挥，烛光在她的掌风下轻微闪烁了一下。一旁的壁画荧荧烁烁地闪着，隐约能看见壁画上诡异的花纹与线条。

“你想让他们发现？不过你能承受住这个代价么？”大祭司的手无意识地在烛光旁绕了一圈，“或许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预判之中，但就不怕你的预判被人预判么？”

“富贵险中求，如果不冒险，如何能取得最后的辉煌？大祭司，如果要复兴灵冥，这些事根本算不得什么。”魏洵轻声道，“有人莫名死在宫禁之中，已经是不详。熙朝皇帝岂能不派天下法师前来做法事，如果那样的话，便是宫外人进入宫内的一个好机会，那时候，我们便有可能动手了。”

大祭司缓缓摇头：“魏洵，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犯不着这样去冒险。并不值得。”

“没有什么不值得的，只要能复兴得了灵冥。我会付出一切，不惜我的生命。”

“你的生命？”大祭司嘴角轻扬，泛起一丝奇怪的笑，“魏洵，你觉得你的命应当如何与殿下相比呢？殿下是灵冥最后一代帝姬，拥有最纯正的秘法气息，不是你用来犯险的工具。”

魏洵一怔。

“还是说，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殿下转头看你一眼呢？”大祭司幽幽道，“你已经失去殿下了，那林听澜，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为什么？”

魏洵攥紧了袖子，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放不下殿下，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没有办法。”大祭司慢慢道，“所以说，还是做好你分内的事。”

“这么说，大祭司是想让我迎娶楚明宜……迎娶那个楚家的真千金？”魏洵声音微微颤抖，“大祭司您明明知道我并不想，我所想的只有……”

“你思慕殿下，不过如今已经枉然。灵冥不需要回忆过去，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向前看。”大祭司态度陡然严厉起来，“你若是再这般回想，那边去灵冥岭静静心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

魏洵这才闭上了嘴，不过目光依旧有些忿忿。

大祭司缓缓吐出一口气，幽幽道：“魏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的选择只有一个，不可能改变。”

“……那我还是去灵冥岭吧。”魏洵抬眸与大祭司相视着，并没有被大祭司的威严而逼退，“如果大祭司想要我去灵冥岭的话……我是不会放弃我对殿下的执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