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特别。他好像是从一个真空的只有清泉与花香的世界里来的，不知尘世凶险，不食人间烟火，特别的天真纯洁甚至于灿烂浪漫。

但风锦程知道张寒熙不是没有痛苦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善意。

就像在乱世的废墟里开出了一朵小白花，小心翼翼，生气勃勃。

这是风锦程愿意放弃自己来守护张寒熙的真正原因。

*

虽然和风锦程有了一个奇怪的约定，但张寒熙并不准备束手待毙。

他那经历了火山爆发又经历了岩浆冷却的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就像被盖在了厚厚的火山灰下。

自从发现了那块青斑，风锦程的精神好像突然又好了。

他没有再睡觉，而是和张寒熙打起了纸牌。

张寒熙非常不擅长玩这种，无论换了多少种玩法，他都被风锦程压制得死死的。如果这时候有旁观者，可能就要发表评论了：单方面的碾压有意思吗？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不能。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他们玩着玩着就到了晚上。

就像生物种是可以通过固定作息来规律的，经过多日的调整，现在张寒熙的发情期已经可以很稳定地出现在上半夜了。那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既不浪费白天，也不耽误睡觉。

他不再把自己搞到崩溃或昏迷，而是在每次轻微的感觉起来时就向风锦程求助，但这也导致一个问题：他在日渐适应并学会应对发情状态后，现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张寒熙可以全程清醒了。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甜蜜的毒药，他脱光了但风锦程还穿得好好的，这让人感到加倍的害羞，也带给张寒熙一种“坏孩子”的刺激感。他从来没有做过坏孩子，对于那些不能正视的事情也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他却沉迷于这种“不能正视”的事，天天都做，而且不会受到指责和惩罚。

但今晚显然有点不同。

因为风锦程已经被他感染了，所以他就不太敢了。他怀疑他们接触的次数越多，风锦程感染的进程就会变得越快。不过这种事情，从来不以张寒熙的意志为转移。

所以很快他又脱了个精光，在床上和条油光水滑去了鳞片的鱼一样。

但这一次，在同时感受煎熬和快乐的过程中，他想起来了两件事。被火山灰蒙住的两件事，此时竟然先后地浮现了出来。

结束之后，趁风锦程睡觉张寒熙悄悄穿好衣服连滚带爬下了床，他找出自己的手机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浴室。

虽然时间不太合适，但他忍不了了，如果憋到明天再打电话他可能会疯。

电话是拨给肖君的。

张寒熙想起来的第一件事，是他曾经给一个叫顾骅的人做过一份问卷，当时那个人说他自己和SS没有做到最后。

那天做的问卷太多，加上后来几天柳桃笙出了事，所以张寒熙完全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万存半夜里接听了电话，然后拿着手机敲开了肖君的门，肖君摸索着戴好了眼镜来接听张寒熙的电话。

张寒熙问肖君那个顾骅后来怎么样了，肖君倒是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所以立刻就回答说那人在四天前已经完全变异了，现在也被封在重隔离区里。

张寒熙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君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张寒熙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他问肖君风锦程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肖君回答说知道啊，顾骅检查到第一块青斑的时候，风先生就在场。

顶灯亮得晃眼，整个浴室天旋地转起来。

张寒熙问：“所以不做到那一步，也会感染的是吗？”

肖君：“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张寒熙撑着洗手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说：“麻烦让万存听电话好吗？”

肖君接电话的时候，万存就等在旁边。

从肖君答复张寒熙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经大概猜出来了。

等肖君回了房间后，她走到远处问张寒熙：“你抑制剂用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