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知道的元小姐，跟真正的元小姐，是……一个人吗？”秦溪沅艰难道。

“什么？”泉客面上带有显而易见的困惑之色，沉默了一会儿，他垂眸道：“其实……我死之后的很多记忆，都是混乱的……”

元菡萱身上的标记破碎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已经死了。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拼了命的要出去见她。

身上的疤痕便是在那时候留下的，还有两道因为太过严重，伤到了魂魄，以至于他现在成了魂灵，身上那两道伤也依然存在着。

天道的禁制蕴含着天地本源的力量，他不过一个小小鲛人，饶是伤的这般严重，也没能出去。所以最后，他舍了修炼多年的肉身才终于得以逃脱，将元菡萱的魂魄带回来，跟自己的魂魄一起寄养在湖底。

宴昼和秦溪沅听完，相顾无言。

“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上她的？”最后还是宴昼开口问道。

泉客听得一愣，恍惚间又想起当年事来。

碰见元菡萱的第一天，她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衫，模样明艳娇俏，灵动的眸和粉红的唇，倒比夏日炎炎的荷花还要美上几分。

不过那时的泉客并不十分待见她，对她的感觉很是纠结，既嫌弃她聒噪给自己取得名字难听，又留恋于鱼食的美味，当真是矛盾极了。他每次都告诫自己不要去，可一听见“小黑小黑”的呼唤，还是没忍住，游过去了。

虽然一开始嫌她聒噪，但听的久了，也开始慢慢在意起来，他为了掩盖身份，口不能言，但心里给予的回应却是半点不少……

良久，他面上带笑，似叹息似怀念道：“也许是那天的荷花开的格外灼艳吧。”

“……”

秦溪沅看着泉客这幅模样，又想起元小姐哀伤的神色，心里难受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犹豫纠结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旁的宴昼还没有所行动，就听见秦溪沅大叫了一声：“我忍不住了！你们自己说开吧！”

说完，就见他眉心微蹙，一抬手便调动了许多灵力，几乎要凝成实体一般浑厚的海蓝色光束，直接将泉客整个人都缠绕起来。

泉客不料想秦溪沅突然动手，一时没了防备，整个身体都被他的灵力包裹起来，眼睁睁看着那海蓝色灵力中的一缕钻进他身体里，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这是干什么啊。”宴昼看着泉客痛苦的表情，隐约猜到了秦溪沅要做什么，可也没拦，只是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

秦溪沅不答，感觉着身体的灵力骤然空了一半，表情难得有些正经，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往泉客身体里输送。

所幸泉客除了刚开始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后来没再挣扎，过了一刻，他终于停下了。

双腿有些发软，秦溪沅有些不习惯身体里空虚的灵力，踉跄着后退一步，又被宴昼稳稳扶住。

大夏天天气炎热，他穿的短袖，再加上他身体犹为敏感，宴昼手指搭在胳膊上与温热肌肤相接的触感便格外清晰。

他的气息清冽，指尖带着股淡淡的凉意，仿佛夏日里的第一口雪糕，空调房里的冷气，冰好的汽水的第一口，丝丝缕缕的将秦溪沅包裹起来，让他感到由衷地舒适。

强忍住往他手上蹭蹭的欲、望，秦溪沅站定，却没将宴昼的手推开。

“没事吧？”宴昼看着秦溪沅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苍白，连带着淡红的唇都苍白了几分，说出的话便不由带了点关心和埋怨，“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我没事。”秦溪沅知道他是关心，也不生气，乖乖地冲他笑笑，又看向一脸不可思议的元菡萱道：“你们还是自己聊聊吧。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希望你们能够说清楚。”

喘了口气，他在石凳上坐下，抬眼看着他们是作何反应。

宴昼也坐下来，却是看都没看两人，低头给秦溪沅倒了杯热茶，又把手拉过来，放在他手心里。

“谢谢。”秦溪沅冲他甜甜一笑，一口饮尽。

宴昼望着他垂下的长睫，眸中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