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喂，夫人，轻点儿，轻点儿！”

“该！让你逞能！”唐夫人嘴上一点儿都不客气，手上按压唐掌柜腰部的力道却下意识地放轻了不少。

人生在世就是这般矛盾，年幼的时候天天盼着长大，待得年纪大了，却总不肯认老，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年轻人没有两样。

唐掌柜不肯认老的结果就是，在他冲动上前把唐夫人拦腰抱起的时候，闪了一下腰。唐夫人其实也是心有余悸的，当时边上就是池塘，他要是扭了腰的同时再来个步伐不稳，她就直接被他丢池子里头去了。且不说会不会着凉，主要是丢人。

“你啊，一天天的，没事找事，就不能消停一下吗？”也太愁人了。这要没孩子也就罢了，有了孩子之后肯定要跟着学坏的。

唐夫人说着话，把跌打酒倒在了手上搓热之后往唐掌柜身上抹，“等过完了年，你还是回晋城去吧。”

“我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唐掌柜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地想要起身，挣扎到一半又哎呀哎呀地躺了回去。

“让婧婧和齐巍陪着你一道回去。”就他这样的德行，谁能放心让他一个人上路。

“那……你呢？”

“我当然得留在京城照顾妍妍啊！”唐夫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她是新媳妇，你是她婆婆，不让她在你跟前立规矩就不错了，怎么还要你照顾她？她以为她是金枝玉叶还是怎么的？”他娶的媳妇儿，娶了之后就一直捧在手心里头宠着的，哪里能费劲照顾一个刚进门的小辈。凭什么呀？凭他儿子喜欢？凭她脸大？哼！

唐夫人愣愣看着不时冷哼的唐掌柜，一时无言，半响之后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唐掌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唐夫人：“……”明白了，是真傻。

“你当初为什么娶我？”毕竟是她家老头子，唐夫人决定善加引导。

唐夫人突然这么一问，唐掌柜有些猝不及防，成亲二十余年，做了两回爹，一回岳父，两回外祖父，这会儿又做了公爹，但在唐夫人跟前，他的脸皮依旧有薄的时候。

“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唐夫人更美好的女子，想娶她，照顾她一辈子。如今大半辈子过去，他依旧初心未改。

“谁让你说这个了！”被日常表白，唐夫人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这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说了真心话、大实话的唐掌柜：“……”不说这个说什么？

“行吧，那不说咱们，你说说这世上其他的人为什么要成亲？”

“……传宗接代？”

“还好，没傻到底。”

看着自家夫人一脸欣慰的表情，唐掌柜觉得他肯定是忽略了什么细节。说起来也不怪唐掌柜迟钝，因为不论是唐夫人还是唐姝婧，亦或者是他的弟媳们、妹妹们，短的成亲几个月，长的成亲几年才陆续有的喜讯，所以这个弯他绕得有些辛苦。

“夫人，鸡汤炖好了，是现在就送到少夫人屋里去吗？”

“先去问问敬言，妍妍是不是还醒着，若是妍妍睡着了，就先热在灶上，等她醒了再送过去。另外，和管家说一声，去采买些上等的燕窝，每天炖一盏给妍妍吃。”

接下来近两刻钟的时间里头，唐掌柜就听唐夫人在那儿叨叨，一会儿让给柳欣妍准备牛奶喝，一会儿让他们给柳欣妍炖鱼，还让买土鸡、乌鸡、鸽子……这食谱唐掌柜听着只觉得耳熟能……详？！

“嘶！”唐掌柜猛地起了身，倒吸了巨大的一口冷气，疼的，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因为他想通的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他必须得马上求证，“夫人！儿媳妇她难道是……难道是……”

听自家夫君激动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唐夫人忙走到他跟前扶了他一把，“急什么！想通了？刚才你还凶儿子呢，还想让咱家妍妍自己下来走。你说你这个老头子，管得也太宽了。我儿子高兴，愿意抱着他媳妇儿……嗯嗯……不成吗？”

“这个不孝子！这么大的事，也不直说，还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