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湿冷，家家户户又没有通暖气，房子里冷得很，让沈慕蓉想念起云城了。

沈母为了年节，忙进忙出，沈慕蓉殷勤地当下手，让沈母轻松了不少。晚上，沈母和沈慕蓉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电视放的是沈慕远爱看的变形金刚，沈母不喜欢看，便和沈慕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沈父则早早吃完晚饭，把碗丢在桌上，就出门和几个亲戚打牌去了。明天就是除夕了，家家户户的人都齐全了，也基本没有做工的了，大家最乐衷的事就是凑一堆打牌。

沈慕远看动画片看得聚精会神，丝毫没有关心母亲和姐姐在聊些什么。

沈母突然感叹道，“还是我家姑娘好。”

沈慕蓉的手停下来，半响才继续包饺子，淡淡道，“妈，我年初三回云城。”

沈母点点头，“你决定的事，劝不动，每次回来都呆不了几天，我也不留你了。今年我做了好些腊鱼腊肉，你多带点去云城。”

沈慕蓉心里一热，“我很少开火，你们留着吃吧。”

“赚钱再重要，也没身体重要。蓉蓉，别嫌妈妈唠叨，要按时吃饭…”

说起这些，沈母就没完没了啦。沈慕蓉按耐着性子，听她唠叨，偏头去看墙壁上的时钟，却不小心看到沈母鬓上掺杂了几根白头发，不细看瞧不出，这会子猛瞧见，倒让沈慕蓉生出几许感伤，母亲老了，那么精明强干的母亲居然也会鬓生华发。

第二日除夕，照例要守岁，一家人围炉而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春晚。只有沈父，吃了年夜饭，就又和亲戚们打牌去了。

春晚在倒数新一年的到来，小镇上已经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沈慕远闹着要去放烟花，沈慕蓉便拿着白日跟他在街上买的烟花下楼了。

只是，外面漆黑的，抬头还能看见星光，这并不像云城，无论多晚，街道上总是亮堂的，一年到头也是看不到星星的。

无端端，沈慕蓉想起小时候的过年，那时候的自己很期盼过年，过年的时候可真高兴，有新衣服穿，还有一年到头吃不到的糖果，到了除夕晚上，父亲还会带着她放烟花…只是现在，年味淡了，她也没有了期待，更没有高兴，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一项任务。

小镇上放烟花的人家并不多，大多数放完鞭炮就落锁上床歇息了。

正放着烟花，她兜里的手机响了，连忙高兴地去接，下一瞬又愣住了，竟然是段思齐。

“沈慕蓉，新年快乐。”

回过神，连忙恭敬道，“段总，新年快乐。”心里有点着急，跟他说点什么才好？

他先开口了，嘴角也许还带着笑，“年夜饭，你最喜欢哪道菜。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荠菜饺子，很鲜。”

“我今晚也吃了饺子。”沈慕蓉附和道。

“南方的年夜饭也兴吃饺子吗？”段思齐带了一点点鼻音。

“往年是不吃的，今年我母亲心血来潮，在电视里学的。”沈慕蓉边说边想，段思齐是感冒了吗？她也没说她自己跟着沈母现学了包饺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沈慕蓉觉得这片刻很难熬，有点害怕他会说出什么让她为难的话。

可他什么都没说了，只轻轻地道了声再见。

挂了电话，沈慕蓉长舒一口气。没有同龄的玩伴，沈慕远放了两种烟花，就兴致缺缺了，打着呵欠…沈慕蓉嫌冷，撺掇着弟弟赶紧回家睡觉。还没到家门口，电话又响了，是曾雨成。

曾雨成爽朗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到她耳朵里，“蓉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雨成。我准备睡觉了，你呢？”沈慕蓉欢快的声音。

“我还在看表弟他们打牌，晚点睡。晚安。”

“晚安。”

沈慕蓉控制住了自己想问他关于钱的事。

她自己都还没敢开口，总觉得过年的时候问，万一把气氛弄僵，连过年都不好过了。

年初一肯定也不能提这个事，一年开始的第一天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只能年初二的时候，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