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少来。”乔晨说，“我在目前这家公司工作的挺好的，不需要换地。”

“好个鬼，我看你垃圾篓里揉皱了好几封写到一半的辞职信。”乔军了解儿子，“你是放不下跟着你学手艺的那几个学徒吧，嗐，要我说，好心人要做，但也要顾顾自己，再说，等你自己混好了，不是更方便带那几个徒弟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乔晨，付昀用指腹轻轻蹭了下鼻尖：“公司招各个层面的人。”

乔晨扫了付昀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朋友，是你可以靠关系随便疏通的一个人。”

付昀挑了下眉，没说话。

默认。

乔军才反应过来：“这回事？”

付昀迟疑片刻，坦然解释，“上次错过升职机会这件事，本来和我有关……”

“倒不用你特意表现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这么废心思来补偿。”乔晨打断他。

付昀舔了舔唇角，看向远处的天空。

阳光变烈了些，付昀的双眼受不住刺激，微微敛动，目光又落回乔晨身上，干脆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组织理由才能让你接受，但我并不觉得这是施舍或者怎样，最后能不能胜任这个职位，还是看你自己的能力。我只是知道这么一个机会，然后想分享给你，而不是其他人。”

乔晚能看出，付昀说完这段话后的状态并不轻松，他的手指在手机后背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看似心不在焉，实际上夹缠着某种不安的心绪在等待回应。

她想起了第一次坐付昀车的时候，她向他提到了“施舍”这个词，那时，她指责他在别人落魄之际以高调的方式提供帮助，模样像极了施舍。

她那次的指责并不是出于真心，只是当时的情绪发泄，但她从付昀现在的样子能够看出，他对此是耿耿于怀的，不然现在也不会用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给哥哥提供工作机会。

一瞬间，她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变了。

脆弱了点，又温暖了些。

这种改变，她界定不了是好是坏。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突然很想抱下他。

道不明原因，只希望离他很近很近。

“哦。”乔晨终于回答付昀，“那你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这两天我好好准备下简历。”

付昀手中的动作停下，出神似地静看了乔晨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把联系方式给了乔晨，斟酌片刻，还是决定补充：“是经理的职位。”

“经理？”倒是乔军先激动了起，“这职位比主管大吧？”

付昀没有说话，但微抬的眉峰代表了默认。

乔晨看了不太自在的付昀一眼，嗤道：“你是生怕我两天时间准备简历仓促了是吧？”

乔晨的数落倒让付昀放松了些，他莞尔：“哥哥加油。”

付昀来之前，就已经叫了一辆计程车。

爸爸妈妈上车后，乔晚看着放在后座上的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犹豫了会儿，让爸爸把包包递出来下，她要找个东西。

乔军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就要出发了，要找东西上车稳当地坐着找不好么？”

乔晚抬头看天上的太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支支吾吾地说：“今天太热了……我想用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闺女家的就是麻烦。”乔军埋汰了一声，把包包从窗口递给乔晚，“快点啊，别一直耽搁人家司机了。”

“哦。”乔晚没底气地在打开包包找皮筋。

乔军见女儿翻了半天也没找着，急道：“别找了，赶紧上车吧！车里待会儿让师傅开个空调就不热了。”

乔晚觉得父亲一点都不解风情，嘟囔道：“头发扎脖子，我就是不想披着……”

“你这丫头怎么犟。”看着乔晚还在包包里翻来翻去，乔军看了自己的鞋子一眼，主意来了，“我这鞋带有弹性，你非要扎头发的话，我把我鞋带给你凑合凑合得了。”

“爸！”乔晚跺脚，“谁会用那种东西系头发！你要是急着走就先走好了，我也没有要求你们非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