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给你颗糖，你就跟着叔叔走，不许走丢了哦。”

一个发过耳廓的中年男人弯腰对一个小男孩儿说。

那小孩穿着白色背带裤，手肘和膝盖都有刚摔时的伤，也不管中年男人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盯着他看。老人说越恶的人越害怕小孩的眼睛，中年男人当时确实被他看的有些不寒而栗了。

他给同伙打了个电话，“喂，我趁那男人投币的时候把他娃娃带走了，这娃娃不说话，恐怕是个哑巴，我把他带走了也没什么反应，还可能是个傻小子，那男人带着这娃娃刚从外地来，我看那样子恐怕是也不是个好货。”

电话那头传来了同伙不敢相信的声音，“什么？哑巴？还是个傻子？老板之前没说啊。”

“哑巴不好吗？不会哭也不会叫的，打一下都一声不吭的。”男人低头看了小孩儿一眼，“刚才走太急还给他摔了一跤，也一声不吭的。”

“哑巴还好，可还是个傻子啊，我刚才偷到一个女娃，吵死我了，刚才还在哭，现在嘴巴堵上了安静多了。你的男娃女娃？”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个傻小子。可这傻了也不亏啊，长的可好看了，说不定比你那女娃还好看。”男人捏起小孩儿连左看右看，手感很是不错，没忍住又多揉了两下，小孩一下子两颊通红。

“听你吹的……”

顾城蹲在他们背后的墙角，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都停留在半空着。

原来这么糟心的事真的可以让他遇见。他有些无奈，在黑暗的角落里安静的等待，那个男人和另一个人说了会合地址后终于挂点了电话。

“来，叔叔抱着，叔叔带你买糖。”

就好像有些小孩只要给糖就会走一样，可这个小孩顾城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也没说什么好还是不好，哼也没哼一声，要不是男人说的话，顾城会以为墙背后只有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他正打算给程琛发消息，程琛先他一步发来了短信。

程琛：顾城，你在哪儿？沈事的妹妹走丢了，现在蒋哥他们也帮忙着在一起找。

顾城看着短信沉思，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跳跃：我可能知道。

他仰头想了想，把刚才那个男人说的地址发了过去。

程琛：你要过去吗？你先等我，别自己一个人，沈事报警差点和警察打起来，立不了案，我们找了一小时也没找到。

顾城站起身，顺着刚才男人走的方向快步跟上，走了好一会儿不见影，就到巷尾翻墙打算先去他们回合的地方，却在另一条街刚好看见他们。

顾城不动神色的走着，现在街上的人并不多，男人抱着男孩走的很快，幸好男孩身上穿的白色，只要一到明亮处顾城就能准确的看见他们。

男人拐了一个路口，顾城加紧步伐跟上，刚没跑几步，就被人拽住，他看着气喘吁吁的程琛。

“……你跑的是有多快啊。”

程琛迅速调整好呼吸，“你知道沈意在哪里？”

“和前面那个人有关，我刚才就一直跟着他。他有同伙，绑了个女孩儿，很可能就是沈意。”顾城朝前看了一眼，冷静道，“那个男孩儿一直不说话，要是跟丢了就真的找不到了。”

“我去跟着，你从侧面走。”

“你去侧面，我来跟着，我知道他们大致的模样，你要是可以再跑快点，就可以先到前面拦住他们。”顾城按了按程琛的肩膀，不等他再说什么，“你们这儿管的真不行，亏得你小时候没被拐跑，我先跟上了。”

男人抱着的小孩如同瓷娃娃一样干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倒退的黑夜，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不哭也不闹，他摊开自己的手心，柔软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伤口。

他已经看见跟在身后的顾城了，风吹的头发翘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程琛走的另一条比顾城要近的路，拐走男孩的那个男人若是本地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条路。

程琛看见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因为光线太暗而无法知道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