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戴着墨镜的男人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这家店的食谱指指点点，“这些都是小女孩儿喜欢吃的啊，甜腻腻的，你该不会也喜欢吧？”

对面的男人一双眼睛如浩瀚星辰，里面的光亮如流行般一闪而过，修长的指尖却有细微的伤痕，那是多少岁月都再抹不平的伤疤，而虎口处却有着类似于纹身般的齿印。

他没说话，随手一指这家店的“经典咖啡”。

“这个很苦哦。况且别人来还早着呢，不看些吃的？”

“你不是说太甜了不要吗？”

“吃总归还是要的，毕竟消费嘛，花钱不都图个高兴？况且，是你让我和你一起来的，多大个人了，一个人出来还不敢了吗？”

带着墨镜的是郝世仁，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是程琛。

“是挺怕的。”

“最近还在做梦吗？”

“做梦有什么好稀奇的。”程琛淡淡道。

郝世仁沉默一阵，“确实。你这几年也一直辛苦，每天都那么累了，晚上还有闲工夫做梦，的确不怎么稀奇。”

程琛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咖啡店的门被推开。来人的手指干净白皙，和程琛的刚好相反，没有任何的伤疤，手上的经脉显现，那冷白的皮肤却仿佛诉说了他常年的病弱。

推开门的是顾城，他的视线落在了靠窗户的位置，点了杯白水后低头玩起了手机。

程琛的视线一下子移不开了，盯着顾城的后背，脑海里皆是过往甜蜜，就连算不上好的记忆都成了奢望。他只是想要眼前的人触之可及，却在每晚的梦里看见了一次又一次的扼杀，那些梦，到底是他的心之所向，还是真正的梦魇？

后来来了个女人，顾城同她谈笑，却也没夺走程琛偷看的权利，他反而是想象坐在顾城面前的就是自己。

“我以为你当初只是说说而已，可你还是来了。”郝世仁也转头看向顾城，“他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不过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说不定人家已经认不出你了。”

程琛转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我只是想离他近些。”

郝世仁叹息，“都是可惜。”

顾城站起身，程琛手里的咖啡也顾不得了，直直的看着他与店员交流着什么，最后手里多了个棉花糖。

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顾城也并没有对这个角色不适应，程琛反而在他身上看到了认真与细心，程琛很害怕顾城就这么接受了现在。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顾城微微侧了身，程琛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顾城却也没有看见他。

“当初看见他和他爸，就知道他一定会离开南坪，可后来没想到会那么快，也没想到你愿意为了他背井离乡。”

他们是两颗互相闪烁的星星，永远错过，永远看不见对方。

“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接受。”咖啡香醇，苦中作乐。

“要不是你身上还背着欠我的债，我是不可能陪你出来这一趟。”

“最后一次了。”程琛语气里莫名透露着失落。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负一身的债，就是为了这样看着他？”

“不是。”程琛坚定不移道，“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你就去啊，去抢啊。我给你说，要是顾城对面坐着的也是男人，我觉得你还要胜算，可对方是个女人，你争得过？”

“怎么争不过？”程琛皱眉。

“对方是男人，证明顾城至少还喜欢男人，要是是个女人，尽管不尽心意，传宗接代的想法至少已经有了。”郝世仁撑起自己的墨镜，“你现在没钱，都是给我借的，连个娃都生不出来，你去追了，就算人家念旧情和你在一起，图什么？图个高兴？还是图你生不出娃？”

程琛独自闷气，拿起咖啡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郝世仁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不苦啊？”

“苦。”程琛皱眉。

“就这样你还指望顾城回心转意，还不如直接把人拉来干柴烈火来一发。”郝世仁一边说着程琛的苦，反而自己嘴里的这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