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福振安美滋滋离开。

谭楚握着门把的手心冰凉，走到一楼的福振安大笑声音刺着她耳朵，两个人站在门边，久久未动一步。

按福振安的意思，在竞标书发给百瑞前，里面的内容早就已经泄露给了福安团队。

福安知道西岳的筹码，因而他可以肆无忌惮，继续加码。

但西岳到头了。

早在咖啡馆那天，谭楚就已经意识到，明宇到她身边来，才不是美好剧情里的破镜重圆。

不。

两个人之间，就没有过圆满过。

他们之前就没再一起，何来的重圆？

她甚至还抱有希望，觉得明宇可能会因为她，而放弃点什么。

现实是，她谭楚错的离谱。

之前不会在一起的人，多年之后更不会。

算算日子，不也是在收购案前，他刚好补上姚助理的位置吗？

谭楚扯了个笑，脸色却苍白地可怕，垂着的手指轻颤，张了张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真是你啊？”

明宇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谭楚笑出声，握着门的手松开。玻璃门瞬间归位，她擦着明宇的肩，略过他，被他抓住手腕。

“六一……”

他声音有些沙哑。

谭楚甩开他的手：“不恶心吗？”

“我这么多天，所有的心血全在这个案子上，你不是看不到吧？”

她后退几步，抑制不住的情绪爆发，“这就是你说的爱我？拿我团队付出几个月的东西给竞争对手，这原来就是你理解的爱？！”

“明宇，你真可笑，”谭楚努力压着火气，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背对着他，“对，不能这么说你，我也挺可笑的。把一个奢望得到的人强行锁在身边，我也挺没意思的。你自由了，想干嘛干嘛吧——以后……”

她仰起头，把眼泪倒逼回去，手指紧紧抠住办公桌边缘，尽量让自己说的话不抖，“也不要再见了。”

身后的人垂头站着，就这么盯着她背影看，巨大的痛苦无力和挣扎感。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局面不应该是这样的。

按照他的计划，事情的走向绝不是这样。

“楚楚——”

“你给我闭嘴！”

手中的白瓷杯子在空中急速滑行，最终砸在明宇脚边，粉身碎骨。

碎瓷崩的到处都是，里面还有小半杯咖啡，早在谭楚砸出去就甩的到处都是。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一片狼藉。

办公室里摔东西的声音吸引来不少人，安总站在最前，却没进去。

两个人对视着，谭楚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弯着唇角：“明宇，我就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把竞标书发给福安？”

“我……”

“有还是没有？！”

明宇闭上眼，和盘托出：

“有。”

谭楚往后倒退几步，点头：“好。真好。我居然养了只狼在身边。”

十足恨意，满身沸腾的血，还有气到极点压不住的情绪发泄，全部在谭楚瞬间扬起的巴掌里终结。

“啪”地一声，落在明宇左脸。

她下手重，明宇的脸都顺着惯性偏往右侧，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几秒后，脸上的红印越来越明显，触目惊心。

谭楚揪着他衣领，把他抵在墙面。

“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要这样报复我？”

谭楚一字一句，说话时恨不能咬着牙屏着恨意，眼里都是发狠的红，“你最对不起的就是团队里所有人，大家所做的所有努力，因为你一个人变得毫无意义！”

“……对不起。”

“有用吗？！”谭楚拉着他领子，把他整个人撞在墙面上，“你说句对不起，结果能改变吗！”

“你装模作样给谁看？让我再可怜你吗？”

谭楚松开他，失神往下坐在沙发上，精疲力尽。

手捂住半张脸，眼泪顺着手指滑到手心，湿漉漉一片。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