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开学，开学考试也是跑不了的。

鹿冉在暑假期间，尽量将学习与兼职兼顾，白天兼职之后，晚上在台灯下写习题。

很累，可她也明白，高考，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机会。书上总说高考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鹿冉却认为并没有那么绝对，高考是一道坎，说高不高，说矮不矮，高是在于它是一道筛选的坎，矮是在于它是一场公平的机会，参与这场比赛的机会稳稳握在大家手中，大家都可以选择去迈过。

当然，也可以放弃。高考可能决定不了人生，但是，会对整个人生产生很大、很大的影响。

看着是还有很多天，实际上，已经不能再犹豫。鹿冉只能选择往前冲。

暑假里，她没有使学习松懈下来，反而更加认真地学习。

因此，开学考试考出来的成绩也很好。

她考到了年级第一。

超过了第二名十五分。

十五分，看起来只是几个选择题的差距，但是对于高考来说，每一分都至关重要。

成为这个学校的哪怕是第一名，鹿冉也知道算不了什么。

接下来就是保持。

贺老师当然也看到了这份成绩单。

开学考试的监考是相对严格的，而且不偏不倚，他们班恰好是贺老师自己监考。

任何一个人作弊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鹿冉被叫去了贺老师办公室。

她垂眸看着贺老师桌上那杯茶水。她并不想盯着贺老师的眼睛——他的笑很虚伪。

茶水呈淡绿色，有零星的茶叶漂浮在茶水面上，冒着热气。

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总是喜欢喝茶。

他笑容满面，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鹿冉啊，”贺老师把成绩单竖起来，“这次考得很好啊。”

鹿冉礼貌地笑笑。

“你看你，主科三门都很好，特别是英语，但是副科的分数还可以有很大的提高。”

“嗯，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贺老师指着她的各科成绩挨个分析了一遍。

鹿冉却只想快点离开。

听他讲这些她自己知道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之前并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贺老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提到了这件事情。

“上次……你作弊的事情，老师认为错怪你了，怪我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通过这次考试，老师也清楚地知道你的水平并不差，反而还很好。在这里……老师向你道个歉。”

“你还怪老师吗？”他扶下眼镜，看向鹿冉。

鹿冉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她每次都希望他能秉公处理，可他总是息事宁人。

“好好加油，老师还是看好你的。”贺老师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

鹿冉再次礼貌地笑笑。

此刻，鹿冉的心情很复杂。

当初贺老师因为悠悠众口认定了鹿冉是作弊，不管她怎么解释也没用，然而现在她考了年级第一，就立刻转变了态度，让她好好加油。这种态度变化之大，令鹿冉总觉得有些讽刺。

她走出办公室，回头带上门时又看到贺老师喜悦的泛着红光的脸。